第四章
“我说得有理,你就走吧!”
“可是…”
“不要可是个不停,”她已经没了耐
“算我求你可以吗?”
小屈在她严厉的目光下很勉强的点头离去,事实上,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忙,也不是很愿意跟在她的身后。
包何况,他听到了
传在下人间的一些话,知道王爷对这位姑娘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难保哪天她不会成为王爷的侍妾,到时他还要去巴结她哩!
昭容一直看到小屈离开了她的视线,眼光马上四下张望了下…没人!
她飞快的蹲下身,捉了把泥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泥土丢进
汤里。
“吃吧、吃吧,不给你点教训,你还当真你是天啊!”她不悦的喃喃自语。
是他先对不起她,可别怪她。看着泥土与
汤混在一起,她精神不由得一振,继续往李君霖的寝房前进。
不过走没几步,她的脚步迟疑了下来。
她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她看了眼掺了泥土的
汤,若让他喝了,万一真有个什么,那她肯定完蛋了;但是若把
汤给倒了,她可能便得担心自己的小命,这下可怎么是好?
她端着托盘在寝房门口走来走去,最后灵光一闪,
汤有泥土被发现,顶多说是福婶弄的,不关她的事,一这么想,她的心情马上又变得踏实多了。
“喂!”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点心走进李君霖的房里,昭容放下托盘后,对着内室嚷道:“你的点心来了,起来吃吧!”
里头没有人吭声,令原本打算离去的她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既然都做了,说什么她也要看看他吃下掺了泥土的
汤时的表情,这样才能稍稍宣
她的不平之气。
一打定主意,她又朝着内室嚷道:“喂!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依然没有回应,她踩着好奇的脚步进入内室。
上确实躺了个人,不过此刻却一动也不动。
“喂…”她又唤了一声,站在
畔伸出手想推他,但一思及男女授受不亲,手硬是僵在半空中。
虽然她这个人随
惯了,可是男女有别这种事,却牢牢的被她记在脑海里。
她朝左右看了看,发现一旁的案上有支玉如意,她想也不想便拿起玉如意,用力的捅了捅他。
“喂!起来了!”她一边戳他一边说。
然而,他像是睡死似的一动也不动,她不由得加重了手劲。
“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的头扭下来?”
一声惊呼,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整个人便跌坐在
上,手中的玉如意摔在地上,而她的脖子也多了双有力的手。
“我…”他恶狠狠的目光使她吓了一跳“要扭就扭吧!反正你是有那个能耐把我的头给扭下来。”
她一双美眸恨恨的看着他,若她年纪轻轻便去见阎罗王,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我从未看过一个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李君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的眼眸,他试图从里头找出恐惧,却发现没有,有的只是气愤。
“我不是什么丫头。”他们几个兄弟不知道是哪
筋不对劲,一个个都丫头、丫头的叫她。“我叫耿昭容,若我说出我的身分可会吓死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李君霖挑高一边的眉毛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爹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他是谁。”
“可是…”
“倒是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他冷冷的反问“你又知不知道我同胞兄长是谁?”
“你…”她瞪着他。她当然知道他爹是谁,他爹是先皇,他兄长更是当今皇上,要比家世显赫,她明显的矮他一大截。
她的嘴一撇“他们是谁关我什么事。”
“好极了,那你爹是谁我更看不在眼里。”他警告似的瞪着她“你是我的丫头,就得乖乖听我的。现在去把
汤端过来,我饿了!”
拖着不甘愿的步伐,她将
汤给送上,心中打定主意,若他打算要她喂他,她肯定将汤洒在他身上。
还好,他残废的是脚不是手,他可以自己动手。昭容松了一口气。
他才要就口时,原本宁静的房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三哥!”
李君霖停下手边的动作,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的李君佾。
“你几时来的?”他对他的神出鬼没感到不悦。
若不是这个丫头使他分心,他不会连子安进了门都没有发觉。
“来了一会儿。”李君佾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君霖会意的将
汤放下。
昭容见状,不
转头看着出声制止的李君佾。
“姑娘,失礼了。”李君佾对她一个颔首。
失礼了?她一时不能会意他的话。
突然,李君霖用力的将她一扯,害她差点跌坐在地,她惊讶的看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暴力感到恐惧。
“你喝!”李君霖沉着一张脸,将
汤拿到她的面前。
昭容闻言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摇头“我不要。”
“容不得你说不要。”李君霖大手一拉,强迫她坐下“喝!”他口气严厉的命令。
她紧张的
了口口水,这算不算是害人害己?!
昭容有些恐惧的看着他,在他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这下当真后悔自己的坏心眼。
泥土的味道一入口,她马上将
汤给吐出来,而且准确无误的吐到李君霖的脸上,为了避免再被
迫喝下
汤,她赶紧将
汤洒了一地。
他铁青着一张脸,目光从自己被她弄
的衣襟移到她的脸上后,神色更加阴沉。
“你下毒害我。”
昭容苦着脸,但听到他的话,她不忘替自己辩解“我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哪有勇气下毒害你。”
“那为何把
汤吐掉?”
看他的脸阴沉不定,可脑萍虑要杀了她,她可不认为他会平心静气的接受事实的真相。
“说话。”他轻靠着
沿,严厉的命令,拉着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
“三哥…”
“这是我与她的恩怨,若要怜香惜玉就省省吧!”看都不看李君佾一眼,李君霖迳自说。
“喂!很痛的。”昭容忍不住哇哇大叫。这个男人还真是个野蛮人,她的双眼指控似的看着他。
“怕痛就老实说。”
“泥土。”她大声的嚷道。
“泥土?!”他皱起了眉“什么泥土?”
“你怎么那么笨啊!”她不由得咕哝。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好嘛!我道歉就是了。
汤没有毒,只有泥土。”她一古脑的老实说。“现在你知道了,可以把我放开了吗?你这个野蛮人。”
李君霖放松力道,但没有放开她,他以试探的目光看向李君佾。
李君佾对他点点头。方才在三哥的寝房外,他看到她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这么做?”李君霖的口气不若之前严厉,但依然不悦。
“为什么不这么做?”昭容反问“我是大家闺秀,却被你强抢了来,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
“大家闺秀?!”他
出怀疑的神色。
她爹是御史大夫,她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她勇敢的
向他的目光。
李君霖看了一眼被她洒了一地的
汤,试问有哪个大家闺秀会有这种坏心眼?
“对啊!”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可一世的说:“我的确是个大家闺秀。”
“你?!”李君霖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忘了他可能会杀了她,她火大的问。
他没有回答。
“喂…”
“看来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必须解释清楚。”李君佾打断他们的对话,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实在是受不了“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好了。姑娘,告辞了。”
“等一等。”昭容甩开李君霖的钳制,挡在李君佾的面前“求你帮我去知会我爹一声,要他快来救我。”
“令尊是?”
“耿桓。”她迫不及待的说,仿佛已看到自由在她的眼前
出一丝光亮。
“耿…耿桓?!那你不就是…”他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耿昭容?”
“你知道我?”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李君佾仔细的打量着她,严格上来说,他跟她的关系还匪浅。
不过他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知道,而三哥与二哥长年驻守在边关,想必也还不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看着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看透似的,她不
皱起了眉。
“没有!”他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三哥,她是…”他
言又止的看着李君霖。
“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不!”李君佾
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我…我能有什么事。耿姑娘,幸会了,”他低头看着昭容“你就好好伺候我三哥,少不了你好处的。”
“好处、好处,每个人都跟我说好处,可我偏偏不要什么好处,”他的话几乎使她跳脚,说到底,他还是不愿对她伸出援手。“我只要离开这里。”
“何必那么想不开?你乖乖待在这里就是。”李君佾像是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看来三哥在无意间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君佾一边走一边想。
既然如此,聪明如他,当然不会呆得在此时把事情拆穿,就算要拆穿,也要再等一阵子,等事情成定局之后再说,或许该等生米煮成
饭吧!
他的态度令李君霖感到不解,看来有机会他要好好的问清楚,子安怎会改变主意让这丫头留在王府里。
“现在,你最好再去帮我盛盅
汤过来,这次你若再使坏心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去就去,那么凶干么?”她愤怒的跺脚“野蛮人一个,而且还是个残废的野蛮人。”
“你说什么?”李君霖吼道。
她不敢回嘴,飞也似的溜了。
李君霖深
了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气。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惹他如此不快,这个耿昭容…他记住了。
然而他的心中,却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正滋长着…
才踏出恭王府的李君佾,在门口撞上去而复返的李君淮和宗文华。
“子安,我就猜到你会来。”一见到李君佾,李君淮便开朗的开口“你该佩服为兄的神机妙算才是。”
“干么?”李君佾直觉的不喜爱四哥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什么似的,而他肯定不会喜爱他所知道的事。
“你刚刚看清楚那个女人了吧?”李君淮贼兮兮的看着他。
李君佾一愣“什么女人?”他装傻的问。
“耿昭容啊!”李君淮看着他的脸取笑道。
李君佾耸了耸肩,没有理会他,迳自看向宗文华“宗兄,久违了。”
“子安。”宗文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常听人说宗王爷行事作风古怪,果不其然。
他硬是拖着自己离开恭王府,还说要去新开的一间名为醉香楼的青楼喝酒,活
如同一个顽童似的。
还未到目的地,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马上一言不发的拖着他回恭王府,叨念着说要找子安,还说要
笑他一番。
可他偏偏想不通,既然要找子安,理应去安王府才对,他却坚持要到恭王府,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子安还当真在这里。
“子安,你别岔开话题。”李君淮一手拉着宗文华,另一手硬扯着李君佾,
得他不得不正眼看他“依你看,那个耿昭容如何?”
“长相不错,但不是我喜爱的类型。”李君佾没好气的拉回自己的手“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转弯抹角、拉拉扯扯的有失身分。”
“你是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了
自己的耳朵,李君淮取笑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三哥他长年在边关,不知此事情有可原,但我可不一样。”
“你想怎么样?”李君佾皱起了眉。他就知道四哥开口绝对没什么好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李君淮忍不住开怀大笑“耿昭容可是你未过门的妃子,咱们大皇兄御赐给你的女人,你当真要大方的把她留给三哥?”
李君佾叹了口气“我本来就不愿意娶耿昭容,要不是母后和大皇兄坚持,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现在好了,把耿昭容许配给三哥吧,我不在乎。”
“怎么?将麻烦丢给他人?”
“别这么说,一个美貌的女人怎么称得上是麻烦?”李君佾不认同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美貌的女人就称不上麻烦?”李君淮愣了一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听你这么说,咱们的红袖妹妹长得倾国倾城,她更不可能是个麻烦了,不是吗?”
“红袖?!她当然不是麻烦,”李君佾的嘴一撇“她是瘟疫。”
一旁的宗文华闻言,连忙开口制止“两位,请别将话题扯上我娘子。”
“我说宗兄,”李君淮无奈的摇摇头“我发现你的胆子当真被红袖给吃了。”
“我…”听到他的话,宗文华一时哑口无言,最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
娶了皇上的义妹…常宁公主红袖,而他的惧内自然也是众所皆知。
“别逗他了!”李君佾在一旁说“你小心自己以后沦为同一下场。”
“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对于我未来的妃子,我自然会有我的选择标准。”李君淮将手中的扇子一收“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你打算如何?”
看了他一眼,李君佾思索了一会儿,也开始使起坏心眼。他看得出四哥并不打算拆穿他,他不过是想看戏罢了,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来看戏好了。没道理让他一人沉沦苦海。
“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李君佾说。
“似乎是如此。”李君淮点点头。
“二哥、三哥和你都还未成亲。”
“没错,但我有很多红粉知己,事实上,我还有两个侍妾。”他的口气有着骄傲。
“我知道。”李君佾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四哥多情得令母后和大皇兄伤透脑筋,但又拿远在兰州的他没辙,不过这次回京,他硬是被母后训了一顿“但你还未娶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君淮点了点头。
“所以没道理我要先娶不是吗?”李君佾说出重点。
“此言差矣!”他摇摇头“二哥和三哥长年驻守边关,皇上赐我属地在兰州,我们皆不在京中,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先
心你的婚事也是有理。”
“该死的!这有什么理可言!”瞪了他一眼,李君佾不悦的道“我
没道理赶在你们之前成亲。我虽不用带兵,总是待在京理,但毕竟比你们年幼,正所谓长幼有序,比你们早成亲于理不通,不是吗?”
身为当今皇上最年幼的弟弟,他似乎总把自己当成孩子一般,他指了婚,也是希望自己能因此而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便作主替他挑了门亲事。
李君佾不以为然的将嘴一撇,指婚一事,他也是在事后才知晓,他几乎气得跳脚,却又莫可奈何,谁叫下旨的人虽然是当今皇上,这桩婚事实则是他们那个自以为是的母后所决定的。
“好吧,算你有理。”李君淮点了点头。反正有戏好看,他没道理不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现在要不要和我去醉香楼喝个几杯?”
“这…”“那里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
“好,去就去!”只要四哥不说出耿昭容是他未过门的
子,一切好谈。“宗兄,咱们一起去吧!”
“我…”
宗文华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就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离去。
他们都知道宗文华的娘子是个个性火爆的边疆姑娘,
着他去,当然也是想看另一场好戏。
或许是觉得目前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两兄弟已经开始唯恐天下不
。
“子旭终会知道的。”宗文华苦恼的表示。
“因为他腿受伤了,所以皇上已下令,他若无事就毋需上朝,因此他绝不会知道,毕竟他现在连子安要娶妃之事都没听说,更别说知道子安的对象,除非…”李君淮眯着眼看他“有人去告诉他。”
“这…”宗文华皱起了眉。
“宗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李君佾说。
“两位,”宗文华叹了口气“这事可大可小啊!”“我们是皇上的亲弟弟,上头还有个什么都难不倒的母后,所以天塌下来都不用怕。”李君淮很有把握的表示。
太医说,李君霖的腿至少要三个月才会慢慢复元,而这也代表了他的腿一天没好,她就得一天受制于他。
三个月…昭容一翻白眼,别说三个月,三天她就已经快疯了,她从被人服侍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一个供人使唤的仆人,这转变可真大。
这下,她真有点怀念那个总是被她批评为鸟笼的耿府了,她终于可以理解小桃红说的…没人侍奉的日子是很难挨的。
但矛盾的是,她似乎逐渐习惯了天天见到这个傲慢的家伙,又觉得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想像中痛苦。
“你过来。”
回过神,昭容来到李君霖的
前。
“倒杯茶来。”看都不看她一眼,李君霖命令道。
这会她又想诅咒他了!瞪了他一眼,她倒了杯茶拿到他的面前。
他喝了一口,再把杯子
到她的手上。
“叫小屈进来。”
她不置一词的拉开房门,叫等在门外的小屈进门。
“王爷!”
“扶我起来。”从眼前的书本中抬起头,李君霖对他说。
“是!”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小屈随即将他扶坐在一旁的轮椅上。
这张轮椅是宗文华特地命木匠做的,让李君霖纵使右腿受伤也能自由于行。
“推我到诏斋去。”
昭容只是看着李君霖的双眼,迟迟没有动作。
“你在想什么?”他有些阴沉的问。
“没有啊!”她耸了耸肩的回答。
“那还不推我走。”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不
皱起眉头“我以为你叫小屈呢!”
“我叫的是你,丫头!”他没好气的说。
他的口气似乎当她是个笨蛋!
“推就推!”他的眼神严重的侮辱了她,她咕哝的表示“我不是丫头!”
“我说你是你就是!”“若我是丫头,那你就是个野蛮人。”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野蛮人。”她不耐烦的说。
“你…”“闭上你的嘴,我说你是野蛮人你就是野蛮人。”
“你…”“
个大家闺秀当丫头,难道不是野蛮人的行径吗?”
“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我发誓我一定会,我耿昭容一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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