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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庭之和品妤是很相配的一对,你觉得呢?”莫家夫妇来到了卓逸帆的身边。

 卓逸帆当然不这么认为,但是面对俊硕和玉秋的笑脸,他也只好微笑以对。

 “说不定我们会成为亲家哦!”莫俊硕预测道,心想庭之被卓逸帆教育得良好一定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

 卓逸帆还是面带微笑,只是他的笑容有点苦涩。

 毕竟女人的心比男人敏锐,而且直觉一向很灵,龚玉秋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暗暗下了决定,她要帮庭之,庭之才适合品妤,她绝不能让事情演变到不可收抬的地步,这样大家都会哭无泪。

 “逸帆,你希不希望品妤成为你的媳妇呢?”玉秋故意这么强调。

 “我…”卓逸帆有点慌乱。

 “我们这可是亲上加亲,我和贝兰就像是姐妹一般,贝兰如果地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品妤能嫁给庭之。”她说得好像事情已成定局了。

 “年轻人的事,由他们了…”卓逸帆能说什么,他只有沉默的份。

 “如果你不反对,那我就要鼓励一下他们这对年轻人了。庭之不是下个月就毕业了吗?我知道他的研究所也考上了,他们…”玉秋被卓逸帆眼中的那份失落给震慑住了,她不忍心再往下说。

 “一切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决定,我会适时的给予祝福”卓逸帆平淡的说着。

 俊硕大笑“那就没有问题了。”

 卓逸帆故意看了一下表。“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但是蛋糕还没有切!”俊硕留他。

 “我不吃甜的东西,而且这里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让他们尽情的去玩吧!留在这里只会显出我们老了。”卓逸帆故作幽默。

 “你才四十出头。”俊硕安慰着。

 “但我的心已经七老八十了。”卓逸帆无奈地说。

 “俊硕,你就别再留逸帆了。”玉秋出面帮逸帆,也是帮自己的女儿。“逸帆肯来已经给品妤很大的面子了。而且逸帆说得没错,一会儿我看我们也得快退场,让他们年轻人去玩去!”

 “那我走了。”卓逸帆如释重负,没有勇气再朝舞池多看一眼。

 “再联络了!”俊硕挥挥手。

 莫俊硕看卓逸帆一走,马上转身质问老婆。“你干嘛不留一下他?他这会儿还会有什么事!”

 “你这个白痴!”玉秋忍不住的骂。男人都蠢,难道他没有发现到当卓逸帆看到庭之和品妤相拥起舞时的表情吗?“如果要让你懂,天都要下起红雨了,你啊!少筋!”

 “那当年你干嘛要嫁个少筋的男人?”俊硕反相稽。

 玉秋自我解嘲:“因为我也少筋啊!”夫妇俩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握着彼此的手,没发现品妤已来到他们的身边。

 “爸、妈,卓董呢?”她的眼光四处搜寻着。

 “走了啊!”俊硕回答女儿。

 她急忙问:“走了多久?”好不容易她才让表妹住庭之,让自己口气,没想到他经走了!他为什么走?

 “刚走。”俊硕望着门口。

 莫品妤一听就要追出去。龚玉秋机警的拉住女儿的手。“今晚是你的生日,如果你一走了之,这些客人怎么办?而且卓董已经来过了,吃不吃蛋糕也没关系,你应该留下来招呼这些客人的,一会儿还有你的同学要来。”

 “妈──”莫品妤才不在乎这些。

 “你是寿星,如果连寿星都跑了,这个生日宴会还要不要开下去?”她牢牢的抓着女儿的手,看了一下舞池。“这首曲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庭之一定会过来找你,你就站在这里等他吧!”

 “妈,我不想跳舞了!”品妤皱着眉头。

 “那就招呼客人!”玉秋很少这么坚持。

 莫品妤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委屈的看了自己的老爸一眼,果然莫俊硕舍不得了。

 俊硕劝着:“王秋,由着品妤吧!”

 “不行!”玉秋知道自己只要再坚持十秒钟,庭之就会过来了。

 莫品妤臭着一张脸,她已经没有再过生日的心情了。好不容易盼到生日,盼到可以在私人的场合和卓董相处,偏偏卓庭之和她母亲一直在坏事。难道他们看不出她对庭之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爱的人是卓逸帆啊!半年了,她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感情。

 庭之在摆掉莫品妤那个像八爪章鱼的表妹后,马上赶到莫品妤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到父亲的身影竟然使他很高兴。

 “品妤!我们再去跳舞。”卓庭之热络的说,朝莫俊硕夫妇点了点头。

 玉秋鼓励道:“是啊!你们去跳舞!”

 “我不想跳了!”她冷冷的说。

 “那我陪你聊天。”卓庭之还是兴致。“不然我们可以去看电影,你不是最喜爱看电影的?”

 “丢下这一屋子的客人刊”莫品妤有气没地方出的说:“我是寿星!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刊如果你那么想看电影,可以自己去啊,又没有人拦着你,你干啼还留在这禀刊”“品妤!”玉秋小声责骂女儿。

 “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俊硕也对庭之歉然的笑笑。

 “没关系!”庭之不以为件,他早就习惯了莫品妤的脾气和她说话的方式。

 “品妤!”玉秋用手肘碰了碰女儿。

 莫品妤爆发了,心里所有的怒气一拥而上。她瞪着卓庭之,一副摊牌的样子。

 “卓庭之,你再怎么低声下气,再怎么卑恭屈膝都没有用,我不会爱上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你听清楚了没!”她干脆和他说个清楚,也可以教她的父母死心。

 “品妤!”玉秋和俊硕都感尴尬不已。

 “我不相信!”卓庭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相信只要锲而不舍便可以扭转乾坤,对女孩子只要诚心,早晚可以感动她们的,相信品妤亦不例外。

 “我爱的人是──”品妤正想勇敢的说出来,玉秋好像有预感品妤要说什么似的,大声的喝阻女儿:“品妤!”

 “好吧!”他们得莫品妤不得不使出撒手湜涧,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低声的宣布。

 “卓庭之、爸、妈,我不想再瞒你们,事实上我不是个健康的女孩,我…我有梦游症。”

 “什么!”玉秋不敢置信。“你说谎!如果你有梦游症,我和你爸怎么会不知道!”

 “是啊!女儿,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道?”俊硕也不信。

 “我只是偶尔会发作,在我情绪很不好或连续作恶梦以后才会发作,这是我以前的室友告诉我的!”品妤一脸肃穆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玉秋气急败坏。

 “因为不常发作,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她耸耸肩。

 “不行,你必须去看医生,我要听听医生怎么说!”玉秋心如麻,担心品妤真有“梦游症。”

 “可以啊!”品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卓庭之,如果你不信,可以等医生的诊断书出来。去追别的女孩,去追健康的女孩吧!”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有什么病,我就是要追你,而且我要你嫁给我!”他在莫家夫妇面前大胆的说,他是真心真意的爱品妤,他什么都不在乎。

 “庭之…”玉秋感动。

 “你这个神经病!”骂完之后,莫品妤提起裙摆,气呼呼的跑开。

 “品妤──”俊硕苦恼的表情。

 “我去追。”卓庭之跟了出去。

 “俊硕。”玉秋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似的。“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品妤的‘梦游症’只是小事,真正严重的是她爱错了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已经爱上了卓逸帆!”

 “什么!”俊硕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在走廊的尽头,卓庭之追上了莫品妤,他一把拉住了她,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

 “品妤!你的‘梦游症’不会改变什么的!”庭之深情的望着她。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难道非要她说出她爱的人是他的父亲不成?他喜爱这样的打击?难道他盲目到这种程度?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要救他?她是为他好啊!如果他不及早回头,总有一天会伤得更重。

 “‘梦游症’不是绝症!”卓庭之紧握着她的手。

 “卓庭之…”她拍回自己的手臂。“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你现在也许还没有爱上我,但以后你会的!”他就是这么的执着。“只要给你自己一些时间,你会爱上我的,而我也会尽全力的照顾你!”

 她长长一叹,为什么就是有人这么的冥顽不灵、这么的说不通?

 “品妤…”

 “卓庭之,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莫品妤语气冰冷。

 “品妤,我可以带你找遍天下的名医,‘梦游症’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不要耿耿于怀,一定可以治好的!”他以为品妤是因为怕自己的病拖累了他才拒绝他,他一直没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其它可能。

 “你──”品妤看了他一眼。

 他深情的俯视她。“只要有稳櫎─”“卓董会同意吗?”她冷漠的说。

 “我爸…?”卓庭之抓着头发。

 “他会让你娶一个不健康的女孩?”莫品妤若有所恃。

 “我可以说服他!”

 “你是他的独子,他不可能让你娶一个不健康的太太,而且我也没有打算治我的‘梦游症’,我…”她咬着牙。“我打算终生不嫁的!”

 “不行!我不准你有这种想法。”他柔情的说:“我爸会尊重我所爱、我所选择的人。他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你不要担心他会反对,我爸爸绝对不是问题!”

 “卓董…”品妤开始担心卓逸帆的反应了。

 “不信我可以请我爸爸亲自向你说明!”卓庭之拍脯保证。

 “不行!”她一慌。“不能让卓董知道,我怕…”

 “怕他会开除你?我爸不是那种人!”卓庭之拚命的安抚着莫品妤。

 “你是他唯一的事业继承人,如果人家知道你的老婆是个会梦游的人,那往后在商场上…”她故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品妤,这都不是问题。”他抓起她的小手。“老实告诉你好了,其实我是我爸爸的养子,那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死去的母亲根本不曾生育过。但是既然我爸不提,我也就不说,反正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父子的感情,至于要不要接公司,我并不是很在乎!”

 “你…”她真的不知道他对自己已经痴心到这个地步。

 “我可以放弃公司,为了你,我可以──”卓庭之决然的说。

 “不要说了!”她捂着耳朵,不敢承受这么多的爱。

 “品妤,答应我!”卓庭之捺着子想要说服她。

 “可是卓董──”品妤喃喃念着。

 卓庭之终于火冒三丈,他不知道品妤为什么老要把他父亲挂在嘴巴上,他终于失控的大怒道:“他是我老爸,不是董卓!”

 “你怎么这么比喻!”她愤怒。

 卓庭之也不想再多说,他抓着莫品妤的肩,不容她抗拒的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前,低下头,强行吻着她的。不料莫品妤他不是弱者,她使出吃的力气推开了卓庭之,并且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我怎么样?”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下、你无赖,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得我的心?到底要我说几次,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就算你占有了我也是一样的。”她毫不考虑的说。

 卓庭之不发一言旋身而去。

 对于他的离去,品妤一点都不难过。

 虽然她不是很精通历史,但是像貂蝉、董卓、吕布这等历史宫阙大戏,她早就耳能详,而卓庭之居然拿这个来比喻!

 如果卓逸帆是董卓,那她不就是貂蝉,而卓庭之是吕布!唉!这道三角习题要怎么解?

 要怎么解才会皆大快呢?

 普泉寺中,慈明师父正闭目打坐,卓庭之悄悄的来到师父的身后,而老师父也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地,低沉的出声。

 “庭之,你来了。”

 卓庭之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起慈明老师父的功力。

 “是的,师父。”

 慈明师父转过身,慢慢的睁开眼睛。“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已经等你几天了。”

 卓庭之从小便笃信佛教,而慈明师父也是他第一次到普泉手中便结下不解之缘的高僧。

 两人相至今已有五年,老师父的话,卓庭之一向都奉为金科玉律,无一不听从。除了他老爸,慈明师父给他的影响应该是最大的。

 “师父,我…”卓庭之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慈明师父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什么结。”

 “你知道!”卓庭之不知道老师父可以神机妙算到这个地步。连他老爸都没有看出他的心事,老师父却可以一望就如。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还是师父对人世间的七情六早已看破。

 “庭之,姻缘之事万勿强求,凡事皆有命定,不该属于自己的,勉强得来也不会有好结果。”老师父只是点了他一下,并没有明说。

 “那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属于我?”卓庭之反问。

 “如果属于你的话,你也不需要这么辛苦、这么痛苦了。”老师父笑笑。

 卓庭之沉思,难道莫品妤不属于他?

 “你父亲尚有一段隔世姻缘未了,而你近来在感情上必遭挫折,你千万不可以使出非常的手段解决,否则将会积下更多的业障。”老师父知道天机不能漏,所以只是稍加暗示。

 “将来堕落轮循环中,势必要受更多的苦。”

 “没有解决之道吗?”卓庭之诚心问道。

 “要看开。”老师父劝他。

 “看开…”

 “就因为看不开,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悲哀、痛苦和贪爱憎,只要看开、看破,其实世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慈明师父知道庭之有慧,希望他可以早从那个痛苦中超脱出来。

 卓庭之点头道:“我试试。”

 “痛苦都是自己找来的,都是起因于强求,只要学会不强求,每个人的日子部会好过的。”老师父再对庭之说道。

 “师父,我懂了。”

 “懂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老师父闭上眼睛。

 知道老师父的话已经说完,卓庭之又悄悄的走出普泉寺,正如他悄悄的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老师父的这番话而有所领悟,他只能告诉自己尽量不去强求。

 靶情毕竟是强求不来的。

 这段日子以来,卓逸帆为了克制自己不该有的情愫,总是刻意的疏远品妤,甚至把她的办公桌安排到他的办公室之外。他深怕自己的感情会一触即发,不可收拾;这对贝兰来说,也将是不可原谅的背叛。

 而卓庭之自从听了慈明老师父那番话之后,也努力的使自己冷却下来,强忍着一股想要拥有品妤的冲动,他不敢之过急。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结住了,莫品妤敏锐的察觉到卓家父子最近老是怪气的,一个是闷声不吭,一个是避不见面,令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做错什么了吗?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为了一笔马来西亚的生意,卓逸帆和莫品妤必须常有接触,两人经常加班至深夜,纵使外表若无其事,然而爱意早已在双方心中悄悄滋长,但是…他们都有顾忌,他们都放不开。

 卓逸帆的心情总是晴不定,而莫品妤自小就受父母娇宠的个性也不甘示弱。只要卓逸帆的语气稍微欠佳,她马上就会加以“回礼”对他们来说,针锋相对已成家常便饭。

 他们都深知彼此之间的确有情愫在发展,但他们都不敢说破。

 将莫品妤的速记本朝桌上一丢,卓逸帆的表情很不高兴。“你漏了一大段。”

 “有吗?”莫品妤认为没有。

 “关于延迟货的处罚。我说的方法你都没有写上去,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会漏掉…”卓逸帆鸡蛋里挑骨头的意味颇浓。“如果你的心不在公事上,大可对我明说嘛!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你确定你有代这一段?”品妤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确定!”他死都会说确定。

 “那我下一次最好准备录音机!”她的表情冷淡。

 原本他们之间是很和谐的,但现在却有些水火不容,全是因为卓庭之。

 “如果你不想和我工作的话,我可以把你派到卓庭之那个部门去。”卓逸帆口是心非地说。

 莫品妤赌气回道:“那你干脆开除我好了。”

 “你和庭之不是──”他一直以为庭之和莫品妤已进入状况,但是听莫品妤的口气,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他该问吗?旁敲侧击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吗?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他什么都不是!”品妤急急否认。

 “你们吵架了?”卓逸帆试探的语气。

 “我们没有吵架。”

 “那你们──”莫品妤急忙说:“‘我们’没有怎么样!”深怕卓逸帆误会了。

 卓逸帆很想相信她的话,但那天庭之与她共舞的画面一直在他脑中萦绕不去。加上庭之又说要追她,俊硕和玉秋也想和他结成亲家,很多迹象都显示庭之和莫品妤很有可能,但她为什么否认?

 他真希望事情如她所否认的,他对她的心…他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感情,要不是他们相差了二十四岁,他早就…

 莫品妤知道现在是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时候了,她不要卓逸帆对她有所误会。

 “我跟卓庭之说得很清楚,我和他是不可能成为情人或夫的!”莫品妤一口气说完。

 “为什么?”卓逸帆一脸茫然。

 她大胆的问他:“你希望这样吗?”

 “我…”他矛盾不已。他当然不希望,但是他能明白的说出来吗?

 “如果你也不希望的话,最好明白的说出来,我需要知道你的立场、你的态度。”她知道自己等于是在他摊牌,而且她把话说得很骨,他应该懂才对!

 “我…顺其自然。”他答非所问。

 “什么顺其自然?”她却火了。“你是对我顺其自然,还是对我和卓庭之的事顺其自然?”

 “莫品妤,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卓逸帆也忍不住低吼。“我要你承认你对我的感觉!”她口而出,将桌上的一堆卷宗推开。“我不要再玩捉藏了,我要确实知道你对我的感觉!”

 她的咄咄人令他沉默,但是,他能回答吗?

 “卓逸帆。”她不再叫他“卓董”了。“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

 “我对你能有什么感觉?”卓逸帆仍然不敢表真情。

 听到这话,她终于气不过的拿起了桌上的公文夹,任的丢向了他;公文夹正好砸在他的膛,他不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好像不相信她这么做了似的。她的气出过了,转身便要走出去,远离这个可能会很火爆的场面。但是卓逸帆没让她走。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肘,本来已经高举起了手要拍向她的粉颊,但看到她惊慌的表情,他的手却不轻轻的落下,按着,他用力的将自己的覆在她的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可教品妤目瞪口呆,眼花瞭,但在她还来不及品味时,他的已经离开了她,而且退后了一大步。

 “你──”她轻抚了下自己的

 “我…”卓逸帆红着脸、着气,说不出话来。

 “你吻了我。”她带着一脸梦幻的表情喃喃自语。“你吻了我…”

 “对不起!”他背转过身,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我…我并不是有意这么做,我只是一时惑,一时…失去控制。”

 “你失去控制!”她的声音高亢、尖锐。“你居然是‘失去控制’,而不是‘发自内心’!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还是怕你自己对不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莫品妤!”他猛的转回头。“下班时间到了,这个我们明天再谈!”

 “明天!我们还有明天吗?”她质问他。

 “难道你要因为这一吻而辞职?”他真怕她会这么做,他希望她不要这么做。

 “这么说,这一吻没有什么了?”莫品妤无力地靠在墙上。

 卓逸帆铁着心说道:“我不予置评。”

 “你逃避好了,你再逃避下去好了。”她拿起皮包,不想再和他扯下去。“总有一天你要面对自己,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看你能再逃多久,你想再逃多久!”撂下这些话,她走了。

 卓逸帆痛苦的将头埋在双掌里。他好痛苦──自那一吻之后,莫品妤终于确定卓逸帆对她的情感。虽然他还在逃避,但是她相信他总有勇敢面对的一天,他并不是那种会失去理智的人,他吻她,一定是对她有那种感情。

 虽然欣喜于他的吻,但是另一方面她的心情却比以前更加纷,她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卓逸帆,她有“梦游症”她是个不健康的女孩。她该不该告诉他真相呢?

 翌一早,她准时进了办公室。班还是得上,两个人还是得见面,她已经武装好自己的心情,决定用最理智、最冷静的心情去面对他,反正该表示的她都表示了,现在全看他怎么做了。

 她则要去旋办公室的门钮时,卓庭之正好打开门从卓逸帆的办公室出来。

 一见到她,卓庭之一脸心虚的表情,有些灰头土脸的。和她匆匆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就加速离去。

 也好,她想。她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

 一进卓逸帆的办公室,只见他神色慌张地将一包东西进到档案夹内,然后佯装没事似的抬头和品妤打了声招呼,随即又埋首于公文中。

 她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看样子,卓逸帆并没有打算对昨晚的吻“负责”他甚至一副没那回事的样子。

 “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她以秘书的口吻问。

 “下午要到‘和发’去签约,资料和合约书准备一下。”说这话时他故意不看她。

 “我知道了。”莫品妤机械般说。

 “和荷兰的法兰克联络一下,确定他来台的行程。”

 “我记住了。”莫品妤用笔无意识地在簿上写着。

 “晚上在‘西华’有个饭局,提醒我!”

 “是。”

 “没事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好像她是一个隐形人或是一个机器人。

 没事了!莫品妤暴怒的想着,他居然简单又轻松的一句“没事了”就完了?事情才大着呢!他这会儿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根本不当她是一回事,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东西进去的那个档案夹。

 她不是第一吹次看到他有这种举动,以前也曾发生过。早晚她要查明那是什么东西,究竟这东西是不是左右卓逸帆与她感情发展的主因。

 见她还站在原地,他终于抬起头来问:“你还有事吗?”

 “我还会有什么事!”她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看似平淡无味,其实两人心中那股暗汹涌,却不是外人所能领会的。“你说我应该会有事吗?”

 “那你是不是该去忙了?”他现在是以公司董事长的身分说:“需要你时,我会找你。”

 “是的,‘卓董’。”她故作甜蜜的嗲声答。

 见她话里明显的怒气,卓逸帆忍不住道:“品妤──”她已经一个扭身转头走了出去。

 她一走,卓逸帆马上由档案夹中拿出贝兰的照片。也许庭之已经感觉出他和莫品妤之间不寻常的情感,所以特别找了好多贝兰的相片拿来给他,好像是要特别提醒他似的。

 卓逸帆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条岔路上,不知道应该往哪一个方向走。一条路是代表贝兰,另一条路则是代表品妤。

 庭之说品妤有“梦游症”是真的吗?是庭之故意捏造的,还是真有其事?

 天!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莫品妤一出卓逸帆的办公室后就马上去找卓庭之,她愈想愈不对,卓庭之为什么会有那种内疚的表情?他为什么要一大早就去找他父亲?是不是卓庭之已经告诉卓逸帆她…

 见到莫品妤气冲冲的找来,卓庭之已经心里有数。他知道自己不该说,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说了。

 他不傻,他感觉得出他父亲和莫品妤之间的微妙关系。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他可看清楚了。

 “你说了,是不是!”她的声音冷冰冰的,直接而肯定的问。

 “是的,我说了。”他也承认。

 “为什么?”她的眼神正控诉着他的“罪行。”

 “为什么不能说?”即使内疚、心虚,他还是试着伪装出并无悔意。但他后悔了。这一次他没有听进慈明师父的话。

 “说了对你有好处吗?”莫品妤压抑着心中的忿恨。

 “我想试试父亲的反应,我想知道他对你的真正感觉,我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母亲。”卓庭之直视着她。

 “那你得到的结果呢?”她冷冷的问。“你爸爸是不是马上把我当‘瘟疫’看,还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你希望他疏远我、痹篇我、怕我,甚至是讨厌我吗?你拿我的‘梦游症’来伤害我?”

 “我…”卓庭之不心虚。

 莫品妤不知道卓逸帆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嫌弃她,但是她的心已经被震得四分五裂了。

 “卓庭之,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父亲的感觉。至于他对我如何,我不在乎,哪怕他现在根本就是嫌弃我,我只想让你知道──”她一笑,笑中有泪。“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你。”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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