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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季斯卡和孔德急奔尼森,没想到门口却挂着“今休息”的牌子。

 “该死的!”季斯卡焦躁的想打开上锁的门,却没有办法,他又急着走到一旁的窗子边,不幸的也都上锁了。

 “糟了、糟了,陈珊沂真的在里头呢!”孔德感应到她微弱的磁场,而在来这儿的路上,季斯卡已将他心急如焚的原因说开,吓得他一身冷汗。

 若她真的成了他们的族人,这纠不清的三角习题只要无人退出,可是会持续到生生世世。

 季斯卡无暇多想,一张俊脸满忧心,急急的沿着PUB的围墙走,在发现后门也上锁后,他仰头注意到有扇窗户是半开的。

 “侯爵,我来。”孔德自告奋勇。

 “不用了,我来!”他毫不犹豫的攀爬上去,钻入窗户后,再将后门打开,让孔德进来,接着他便放声大叫“杰克森、杰克森!”

 “侯爵,我可以感应到他们两人在哪一个房间。”孔德靠着自己的感应能力直接走到办公室,伸手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杰克森、杰克森,开门!”季斯卡一边拚命敲门一边高声大叫。

 “开门啊,杰克森!”孔德的音量也不小,但房内一直没有回话。

 “该死的,杰克森,你不可以让陈珊沂变成血鬼,你听见了没有!”季斯卡咆哮出声。

 “对啊,你绝不可以!”孔德帮着主子道。

 “孔德,撞门!”季斯卡说完,整个人就用力的向门撞去。

 孔德点点头,也用力的撞了上去,这才发现很痛呢!他们血鬼的痛觉跟平常人可没差别,而这也是他当血鬼千年来头一回撞门。

 两人接力的撞着门,终于也将那扇木门给撞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杰克森拿着一支注满鲜血的针筒进陈珊沂白皙的手臂…“不!”季斯卡厉声沉喝,冲了过去,暴的推开杰克森,并将那支针筒用力的扔到地上,针筒瞬间断成两截,汩汩的鲜血了满地。

 “季斯卡,你干什么?”杰克森怒不可遏的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力的向他击来一记左勾拳,季斯卡来不及闪避,硬是被打中,嘴角渗出血丝。

 “打我?”他忿忿的抹去血丝,突地握拳回报他一记右勾拳,而这一记拳头来得快且狠,杰克森狼狈的向左移位,还是被赏了一记。

 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来回还击,孔德则在一边忙着替仍昏睡的陈珊沂解开绳子,嘴里大叫“别打了,别再打了!”

 “你凭什么阻止我?我爱她,你明知道的!”杰克森火冒三丈的边打边叫。

 季斯卡恶狠狠的反问:“你爱她?你爱她多久?”

 “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爱上她了,到目前为止长达一年了!”

 “一年!”季斯卡哭笑不得的怔在原地,正好上他一记猛拳,顺势的跌坐在地。

 杰克森气呼呼的走到他前面,看到他拭去嘴角的血渍站起身后,还作势挥舞着拳头“我知道一年的时间对我们血鬼的生命来说,如同几小时甚至几分钟,可是爱情的深浅不是看时间的长短能衡量的。”

 季斯卡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孔德走了过来,拍拍杰克森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的话也许没错,可是如果有一个人已爱了她十多世,甚至在她每一世死亡后,四处寻寻觅觅投胎转世的她,那他的爱不深吗?”

 杰克森看看孔德,再看看季斯卡脸上的落寞,浓眉一皱,错愕的问:“难道你…她?”他惊讶的目光移到陈珊沂身上“她是你执着千年的爱人?”

 季斯卡喟叹一声“没错,我爱了她几生几世,但她在离开人世的最后,总是对我恨之入骨。”

 “为什么?”杰克森不解的问。

 “因为我没有成全她想成为血鬼的心愿。”他扯扯嘴角,苦笑一声。

 杰克森满脸困惑“我不明白,听来她是爱你的,才会想成为血鬼,不是吗?”

 “她是爱我,而我也是因为爱她,才不愿让她承受血鬼这非人的生活。”

 “我不懂,如果她也成为血鬼,那不是很好吗?你跟她可以永远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季斯卡摇摇头,走到陈珊沂的身边,凝睇着仍然昏睡的她一会儿后,才抬起头来,幽幽的道:“你真的喜爱血鬼的生活吗?每个月固定得输入定量的鲜血,在你周遭的人都变老、死亡之后,你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下,不得不演出一出去世的戏码,看着自己下葬,有了另一个墓园。

 “然后,你到另一个国家重新生后,周而复始的活着,你不会生病,容颜也始终如一,当然,你可以娶,但血鬼是没有生育能力的,所以你也不会有机会享受所谓的天伦之乐…”

 季斯卡神情平静,但眸中的孤寂却明显可见。

 杰克森无言,若他能选择,他宁愿选择凡人的生活。

 孔德摇摇头“一开始,我也同你一样,不明白侯爵为什么不让他的爱人成为血鬼,但随着日子一年年的过,我明白了他的用心,尤其在看到雪儿的怨怼后,我对侯爵的作法更加了解。”

 杰克森凝睇着季斯卡久久,喃喃地道:“我输了。”

 他不解的挑起浓眉。

 杰克森抿抿“你带她走吧,我觉得我没有资格爱她,我明明知道我的作法是错的,可是我不愿多想,甚至在听到你们在门外的狂吼声时,我的心里也有个声音要我停止,但我想如果不在这时将血到她的体内,那我也没有机会可以爱她了。”杰克森的蓝眸泛着沉痛之光“你们走吧,在我还没有后悔之前。”

 季斯卡能了解他的挣扎与不安,因此,他没有苛责他,只是平静的道:“好吧,不过,你需要血,你从自己的体内了那么多的血。”

 “我自己会打理。”他转头看了时钟一眼“你们得到机场去了。”

 季斯卡点点头,俯身将昏睡的陈珊沂抱起,再对着杰克森说:“你好好保重自己。”

 “放心,死神一向不近我们的身。”他僵硬一笑,但季斯卡知道他的心痛,毕竟爱上一个女人后,却要让另一个男人带走她,那种痛楚是难以形容的。

 “请保重。”季斯卡再次道再见后,便转身步离PUB。

 孔德则鼓舞的拍拍杰克森的肩膀后,才跟着季斯卡离开。

 杰克森凝睇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沉痛的坐进沙发中低声啜泣。

 陈珊沂在季斯卡的怀中苏醒过来。

 她困惑的看着他,再看看车窗外熟悉的景致,知道他们正前往她家,可是…她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脖子一下,那儿真的还有些痛楚感,那她不是做梦了,杰克森真的砍了她一记?

 “杰克森人呢?”她沙哑着声音问,一边也挣扎着离开季斯卡的怀中,移到他旁边的位子坐下。

 “没事了,你不必多心。”季斯卡柔声的安慰。

 她撇撇嘴角“什么没事?我跟他领薪水,他干啥莫名其妙的打昏我…”她倏地住了口,急忙抓紧自己的上衣领口“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吧?”

 “没有,你别多想。”

 “那他为什么敲昏我?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是你们救我出来的对不对?”陈珊沂的脑袋可不笨。

 “是我们救你出来的,不过,他敲昏你的目的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他很后悔,所以他什么也没对你做。”季斯卡这算是善意的谎言。

 “至于我们为什么知道你在那里,那是我们要出发到你家时,打电话想问你准备好了没,结果你爷爷说你去找老板领薪水,到现在都还没回去,侯爵一听就急着到PUB去找你了。”孔德帮季斯卡回答这个问题,却引来暗指他多嘴的一记白眼。

 陈珊沂看着他“干么急着去找我?”

 “这…”孔德语

 “我担心你被他游说留下,不跟我出国了。”季斯卡淡淡的回答。

 “何必他啊他的说,我记得孔德在跟踪我的那一晚,可是跟杰克森有说有笑,你一杯我一杯,连我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她顿了一下“你的总管跟他那么热络,难道你会不认识他?”陈珊沂挑起一道柳眉,眸中全是狐疑之光。

 孔德想回答,但被季斯卡的眼神阻止了,他直视着她“我们是认识,不过,有多年未见了,遇见他,纯粹是偶然。”“那可更奇怪了,我记得我前四家PUB的老板都因你而辞退了我,这杰克森既是你的老朋友,你怎么反而任由我在那里跳了一星期的所谓『不堪入目』的钢管舞?”

 她的思绪的确敏锐,孔德忍不住摇头。

 “你的问题太多了。”季斯卡不希望她这般感。

 “因为你在打哈哈!”她一脸不悦。

 “快到你家了,杰克森的事最好别跟你爷爷说,免得他们担心。”

 她撇撇嘴角“这哪还需要你来提醒?”

 “那就好。”季斯卡刻意转开话题,但他也明白,一旦有机会,她还是会将心中的问题理清的。

 出租车在陈家四合院门口停下,陈珊沂就算还有一肚子的疑问也无从问起了,她跟着季斯卡、孔德一起下车。

 由于时间已是五点,而季斯卡跟孔德的行李都还在凯悦饭店内,因此,在简短的跟陈家两老及雪儿道再见后,他们一行人便再搭车离开,而这一路上,她的眼眶一直是红红的。

 比利时布鲁尔比利时是个美丽的国家,而季斯卡他们在抵达机场后,便先回到位于布鲁尔的住处,虽然他们现在是定居在法国,不过,世界各国都有他们的家。

 而比利时的住处是幢中古世纪的建筑,外观像个小城堡,富丽堂皇,哥德式尖塔,还有精致的大理石雕塑,而内部更是金碧辉煌,气派中又不失典雅,欧式装潢下的每一件家具都是上好的高档货,简直让人看了眼花

 季斯卡一直跟在陈珊沂的身后,每听她一声赞叹,他就出一抹微笑,的确,这儿与那个古古香的四合院一比是有极大的落差,难怪她会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

 陈珊沂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便是布鲁尔的大广场,在见到围绕广场四面的建筑物也和季斯卡的屋子同样壮丽,甚至有的还镶嵌上金箔,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她真的被这样的美景给震住了。

 “很美吧!”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回过身,却发现自己被他困在窗户边,他的双手分别握在窗框,正好将她圈在其中。

 不知怎地,上次那不小心发生的热吻在瞬间浮现脑海,她小脸儿一红,连忙再转回身子,正视着广场里举行的天古典音乐演奏。

 “这几天我带你四处绕绕。”

 “绕绕?”她诧异的再回过头看着他“我以为你要带我去儿我父亲。”

 他点点头“没错,不过,三天后,他才会从埃及回来。”

 “埃及?”她眉一拧,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怎么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你说他在比利时的。”

 “我离开台湾时,他是在比利时,不过,几天前他飞往埃及了。”季斯卡的眸光闪烁着真诚“刚刚一到这儿,我就要孔德连络你父亲,所以他离开比利时的事,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又去了埃及?”

 “孔德得知的消息是…”他凝睇着她,不知该不该坦白?

 “是什么?我和他分别了十多年,就算路上碰到了也认不得彼此,所以不管是好事或坏事,我想我都不会讶异。”她真的是这么想。

 他点点头“好吧,他带着他的‮妇情‬到埃及去度假。”

 闻言,她表面上虽仍淡漠,但喉头不由得紧缩,他有时间跟女人到埃及度假,却没有时间飞回台湾看看他的女儿及父母是否安好?

 季斯卡可以感觉到陈珊沂的伤心,没有一丝迟疑,他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他原本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你没必要为他难过。”

 “谁为他难过了?”她咬牙切齿的推开他,愤恨的越过他身旁。

 “你去哪里?”

 “我想出去走走。”她身子僵硬,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原以为到这儿后,就可以大声的指责父亲的种种不是,结果她还是要等。

 “我带你去。”季斯卡走近她,试着牵她的手。

 “不必了!”她用力甩掉他的手,气冲冲的下了楼梯,步出门去。

 孔德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巧看到陈珊沂僵硬的背影,他不解的转头看着沉重步下楼来的季斯卡“侯爵?”

 他摇摇头“没事,让她出去晃晃也好。”

 “可是,你不跟上去吗?”

 季斯卡喟叹一声“暂且让她一个人吧,每个人都有需要独处的时候。”

 他明白的点点头,再走回厨房。

 季斯卡在真皮沙发上坐下,眸中有着浓浓的沮丧。

 接连三天,陈珊沂除了每晚上网跟爷爷闲话家常几分钟外,沉默居多。

 这段时间内,她也拒绝季斯卡及孔德进入她的卧室,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同爷爷聊了些什么。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季斯卡会打越洋电话给雪儿,从她那里得知自己跟祖父母聊的内容。

 基本上是善意的谎言居多,她向他们谎称父亲这两、三天的病情已有好转,也对他们两老感到歉疚不已,所以一旦他的病好了后,便会偕同她回台湾,不让他们夫妇搭着长途班机到法国…陷入思绪的季斯卡凝眸着高脚杯里晶莹剔透的红酒,从雪儿的口中他亦得知,陈珊沂几乎没有谈到他跟孔德,甚至这三天来,为了排解她的寂寥,他带她去看知名的米歇尔大教堂,到皇宫、国王的御花园等地散心之事,她也是只字未提。

 而他为了博她一笑,还特地带她去看闻名于世的小童,但佳人仅微扬一下嘴角,便转身离开了。

 他明白在一接近跟她父亲见面的时刻,她的愤怒与期待越织成一股不安的情绪,而她虽强抑自己以淡漠的神情掩饰,但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好了,我们可以走了。”陈珊沂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穿著一袭半的红色晚礼服的她。

 陈尚恩昨晚自埃及回来,今晚随即受邀观赏歌剧院公演的“仲夏夜之梦”公演完毕将有一场酒宴,届时,陈珊沂就可以跟离别十多年的父亲见面。

 这是比利时上社会的际活动,在季斯卡的眼中,陈尚恩虽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及儿子,但在其它人眼中,他却是个风惆傥、名利双收的企管博士,至于他那失败的婚姻,时过十多年了,根本不会有人谈及。

 陈珊沂直视着季斯卡,外表坚强的她,正强抑住想奔入他怀中寻求力量的渴望。

 今晚她就要见到父亲了,可是她想逃,她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来见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万一他不认她呢?又或者他认了她,她又该如何?

 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天,她不能懦弱,爷爷都在等她带着父亲回台湾,不管他的反应如何,她都一定要达到目标。

 季斯卡看出她眸中的不安与坚定相互挣扎,也许这时赞叹她的美是愚蠢的,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口而出“你好美。”

 陈珊沂眉微微一拧,表情不见波动,她穿这身衣裳只是想让她父亲知道她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七岁小孩,而她这段成长岁月,缺席的他人在哪里?

 他的眸光仍放在她美丽的脸蛋、肤如凝脂的美妙身段上,今晚陈尚恩绝对会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而且是以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只是一旦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后,他会有何反应?

 季斯卡抿紧了,他希望他会感到无地自容,那么陈珊沂的怒火也才不致过于旺盛。

 “我们该走了,不是吗?你说歌剧是五点开演。”她看着眼前帅俊的脸孔,目光移到他的丝质衬衫领口及合身的黑色西装上。

 男人穿著丝质衬衫多少带点女人味,但他看来却像是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模特儿,那样充满魅力及自信,而且,还让人有一股想‮摩抚‬他的望。

 思及此,她的脸颊微微发热,不明白这一瞬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心已为了见父亲而七上八下,怎么还会想去‮摩抚‬他呢?

 “我们走了!”她尴尬的急忙转身,先行往门口走。

 季斯卡对她脸上莫名而起的红霞则是一脸困惑,但无时多想,他跟上她,孔德驾驶的车早已在门口候着。

 两人上了车,孔德从后视镜瞄了他们一眼后,耸耸肩,开往歌剧院。

 “仲夏夜之梦”全剧充满风趣及幽默,是莎翁作品中难得出现快乐结局的,剧情在仙界、凡人界及工匠界三界发展,在剧团表演者的融入感情演出下,座无虚席的歌剧院里笑声不断,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舞台不放,当然,陈珊沂除外。

 她的目光摆在离她有五排远的父亲身上。

 他在开演后才入席,所以她尚未跟他相认,而且,就算季斯卡没有告诉她那个看来俊逸、两鬓飞白且西装笔的男士就是她的父亲,她也认得出来。

 基本上,他的外貌没有太多的改变,虽两鬓灰白,但反而让他有一股成的男魅力。

 另外从他的衣着及那股自得的自信上判断,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他早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甚至家乡里那对年老的父母,所以四十多岁的他才能看来如此的光鲜亮丽,因为他无忧且不感内疚。

 她的心很痛,眸中却干涩的挤不出一滴眼泪,因为那股愤怒的狂火太过旺盛,她恨他,甚至想咒骂他,因为他弃儿弃父弃母,却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他的生活。

 她眼内冒火的一一打量他充满魅力的五官,价值不菲的西装,还有那只闪闪发亮的钻表。

 她的眉一蹙,看着他的手环着女伴的肩膀,而那个美女人的手腕处也有一只相同的钻表。

 哼,看来一个‮妇情‬比她这个弃儿更值得她父亲关心疼爱呢!

 坐在陈珊沂身旁的季斯卡,目光也不在舞台上,他一直看着她,见她的眸中出现又怒又怨的复杂眸光。

 即将要谢幕了,待会儿他们就要前往二楼的酒宴,届时这对父女碰面,好话可能不多吧!

 “啪啪啪…”如雷的掌声响起,所有的表演者在舞台前排成一列接受众人的掌声,而季斯卡明白,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刻就将来临了。

 散场后,众宾客皆往二楼走,但陈珊沂却坐在位子上不动“侯爵,你先帮我去跟他谈谈,好吗?”

 季斯卡蹙眉“你不想跟他面对面?”

 “我…”她抿紧了“我想再坐一会儿,想点事。”

 “你害怕,对不对?”

 她这么容易被看穿心事吗?她深深的了一口长气“也许吧。”

 “我以为你已盯着他看三小时了。”

 她苦笑一声“看来你也盯着我看三个小时,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他勾起笑弧一笑“你比歌舞剧好看。”

 她嗤笑一声“就算你说好话,我也还是害怕。”

 见陈珊沂眸中满是茫然之光,他更觉心疼,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有我在你身边,你不必害怕。”

 “是吗?他看起来意气风发、自信满满,我觉得他早忘了我跟爷爷,所以才能这样的在这儿享受他的生活。”她鼻头泛酸。

 “有些人是将愧疚深埋心中,人前人后并不相同。”

 “你又在安慰我了。”

 “珊沂…”

 她摇摇头“我的年纪也许轻了点,可是我并不幼稚,要补偿愧疚有很多方式,而不闻不问应该不是其中的一种。”

 季斯卡无言,她说的是实话。

 “我还是请你帮我去探探他的口风,不过,先别提我人在这儿,就说我还在台湾,问他想不想…呃,见我。”她着十指,心跳意外的加速。

 季斯卡知道她想问的是“他想不想她”他叹息一声,握握她的手,想多给她一些力量“好吧,我先上二楼去跟他谈谈,若他不值得,我便带你回家去。”

 她静默不语,但她的心仍在挣扎,见或不见?谈或不谈呢?

 爷爷不是在等着她的消息吗?可是她真的好害怕…“你别多想了,我去去就来。”季斯卡站起身,再次轻拍她的肩膀后,才转身离开。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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