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度回到冠云山庄,但人事已非!
君嬉夏看着眼前残破的景象,喉咙艰涩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眸光一一掠过被溪
冲垮的冠云楼、文云楼、晨云楼,断垣残壁、
石残木堆积,早巳不见富丽堂皇的原貌。
没了,全没有了!
她摇头叹息,对着站在她身旁的龙漓道:“我看够了,请带我回家吧。”
她请这个鱼哥哥先带她上来看看,原以为可以见到雷俞飞的,因为他说过,只要冠云山庄还在的一天,他就不会离开。
但如今冠云山庄满目疮痍,他也不知去向。
龙漓摇摇头,看着这鱼妹子“父王跟母后有
代,我将你送到这儿就该走了。”
“这…”她还想说话,但一眨眼,龙漓居然就不见了。
她难以置信的眨眨眼,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放下她离开,来此之前,她已跟他说了,她伤好之后,很想回家去看看数月不见的父母及姐妹,但又担心回家后,就没有机会外出。
何况,她一个手无缚
之力、没有武功、没有法力的姑娘家,怎么爬上山,再经过一关关什么五行八卦的阵仗,上到群峰间的冠云山庄?
而龙漓有法力嘛,有他帮忙当然没问题,可没想到,他居然扔下她走了?
“是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地打断她的思绪,她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身影随即在自己的眼前站定,居然是凶婆子。
“是你!”曾曼仪看到她也很讶异,因为除了被破坏的通外密道外,另外可以上到山庄的各个关卡屏障,也因为这次爆炸引发的水患影响,一些陷阱、机关失灵,难以设防,莫名其妙的就
出毒箭、毒
,或是火阵乍现。
而五行八卦阵也出现危机,那些依序排列的阵法被残树
石打
,熟悉走法的大领主甚至被困在阵法中出入不得,若不是她在察看山庄内外的损失情况时,入林看到他,他恐怕还出不了阵法。
所以连他都走不上来了,毫无功夫底子的她怎么上来?
君嬉夏看到她只有一种想法,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间接害死了许多人,冠云山庄大大小小的命没了,她要负最大的责任。
“我…我要回家去,你、你可以带我下山。”她边说边拿了含水帕子擦了下额头,却也惊见曾曼仪拿起
上的含水帕子,擦了擦此时在阳光下额际冒出的热汗。
这一看,她住了口,也看傻了眼“你…”曾曼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这段时间,她已习惯拿条含水帕子,她尴尬的急忙将含水帕子放进袖口里。
君嬉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但有一股笑意却急涌而上。
老天爷,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相信了,凶婆婆居然也被她传染…
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而曾曼仪的脸红通通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凶了。
“老夫人!快来啊。”连德轩惊慌的声音突地在前方响起。
曾曼仪匆匆的对她说了句“先留下来吧,祖
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语毕,她即施展轻功掠身而去。
她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凶婆婆以往的气焰及意气风发的冷傲都不见了,变得可亲多了。
那现在她要干吗?刚这么想,君嬉夏就看到曾曼仪跟连德轩飞身掠来,而中间的人是…她再眨眨眼,很怕自己看错了,但真的是雷俞飞!
她
出一抹开心的笑意,然而一看到他
在右肩上的箭及被血染红的衣裳后,她的笑容随即僵在嘴角。
雷俞飞远远的就看见她了,虽然祖
告诉他,君嬉夏也在山庄里,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是骗他的!
连他这个门主都被过去闭着眼睛都能通过的机关暗算,若非他紧急封住
道,阻止毒
往身体他处扩散,他可能已一命呜呼了。
所以,即使现在看到她就近在咫尺,他仍难相信她是真的站在自己眼前。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她担忧的看着他肩上的箭伤。
他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轻摸她的脸颊,想确定他眼前看到的不是幻影。
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雷俞飞在感受到那皮肤上的温度后,猛地一把将她抱人怀中,而她枕靠在他温热的怀中,可吓傻了眼,尤其他肩上还
着鲜血,他居然还将她抱得那么紧,紧到她肺部的空气似乎都被挤出来,快没法子呼吸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他几近哽咽。
每当想起她被林哲任击中一掌的画面,他就浑身冒冷汗,胆战心惊的不敢去想她是生是死。
而再想到她被一名俊逸男子救走的事,他眉一皱,稍微放开了她“嬉夏,那名男子呢?他在哪里?你跟他…”
雷俞飞焦虑的神情让君嬉夏有点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中,她似乎没有看过他有这么焦虑神色呢。
“俞飞,有什么事至少也得等你肩上的伤处理好再说吧?你这么激动,小心血气翻腾,伤会更重的。”曾曼仪当然明白他看到君嬉夏的激动,他深爱着她,她老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能利用这一点
退他,但也惹火烧身,毁了冠云山庄跟上百条生命。
“老夫人说的对,魁首,先到屋子里去歇着吧。”连德轩也忍不住劝慰。
“呃,是啊,反正我这会儿没你们帮忙也下不了山,我走不了,就陪你去屋子…”她环顾四周狼借景象,实在看不出被摧残过的山庄里哪里还有“屋子”?
“就是天池旁的木屋,那是惟一完整的。”曾曼仪尴尬的解答了她眸中的疑惑。
完整?那叫完整?她真的啼笑皆非。
而后,四人来到那个空空
的木屋,但木屋其实不再“空空
”了,有人拿了木材将那些破
全钉上,而木屋里也多了一张木
,一张桌子,两张小椅子,一些折叠整齐的衣物,一看就知道是曾曼仪的。
而从曾曼仪口中,君嬉夏得知在山庄经历浩劫后,她就一人在这儿住下了,一边疗伤一边试着重建山庄,但一个老婆子,又想到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她也没脸下山找人上来重建,只想守着木屋过残生。
后来,连德轩上山,告知她雷俞飞没死而在北京分舵养伤后,她才知道自己对他其实并非没有祖孙情,她好高兴他活着,他还活着…
想起过去种种,老泪纵横的曾曼仪向君嬉夏跟雷俞飞频频道歉。
雷俞飞在连德轩为他拔箭、处理好伤口后,开口原谅了她,他相信如此残景也非她所愿。
“你也能原谅我吗?”曾曼仪看着君嬉夏,她对她也有着深深的愧疚。
她微微一笑“看在我们都是含水巾子的爱用者份上,过去的事就别再提起了。”
“什么?!”雷俞飞浓眉一紧,不解的看着面河邡赤的祖
。
“呃,你们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说吧,我们就不打搅了。”曾曼仪尴尬的急忙离开。
连德轩也知道要当个识时务的人,但有句话得先提醒一下“门主,你的伤虽然已
出毒血了,但最好还是多多休息,话别说太多,反正,如君姑娘所言,没人带她下山,她也下不去…”他倏地住了口,那没人带她上山,她怎么上来的?
雷俞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想自己问清楚。
“你先出去吧。”
“呃,是,门主。”他一脸困惑的再瞥了君嬉夏一眼,这才走出木屋。
君嬉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龙漓可挑明说了,有些事天知、地知、他们两人知道就成了,绝不能四处说去。
所以她心中有谱,若他问起,她得编个谎言带过去。
“你是如何上来的?还有,元达跟德轩曾提及一名俊美的男子救了你,将你带走了,他又是何人!”
她看着神情凝重的他,可以看得出来他比较在乎的是第二个问题。
“带我上来的人就是那名俊美男子,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说他跟我有缘,所以得知我有难而前来救我,之后,又带我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疗伤,待我伤好,就将我带回来此地然后消失了,我想我一定是遇到什么神仙了。”
神仙?他皱眉看着她,他并非不相信她的话,但神仙?
不过,若不是神仙,那又怎么解释他能及时出现,在被大水
没的山庄里,救走她跟他?若不是神仙,她又如何靠一人之力上来这里?
如此一番细想下来,他也不去想神不神仙了,他比较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在你们相处的时间,你对他…”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若不是两位领主说,那个带她离开的人是个丰神俊朗的俊俏男子,他也许还不会这么紧张…
看着他那紧张的神情,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对他会如何?”
雷俞飞一下子腼腆的说不出话来,谈情说爱对他而言,实在让他很不自在。
“我在受伤的那一段时间里,心里想了好多好多的人,除了家中的亲人外,就是玉洁跟心华,不知道她们存活下来了没?不过,我想念最深最浓的是谁,你知道吗!”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他沉潜深邃的黑眸逐渐亮起一片灿光,还有一抹鲜少示人的笑意噙在嘴角。
他知道她说的是他,是自己,他高兴的真想大叫。
看他的神情,她眉飞
舞的笑了起来。“看来我说了很悦耳的话,那你这个庄主是不是该休息了?连领主刚刚也说了…”
“别管他怎么说。”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你应该不是为了要我休息,而说了让我高兴的话吧?”
她拿着手中的
帕子点了他的鼻子一下,笑道:“你好聪明。”
他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下来“果然…”
她眨眨眼睛,,看着他变得抑郁的俊脸,她忘了他是个不懂幽默的驴子。
她摇摇头,嫣然—笑“雷庄主,请休息吧,我答应你,你睡一觉起来,我还在旁边守着你。”
他蹙眉,不解的看着她离开他的怀中,温柔的、轻轻的推他在
上躺平,再为他盖上被子后,就拿过一张椅子到
边,坐在上面,温柔多情的看着他。
他定定的看着她好久,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你不是为了说…”
“我爱你,你这个处理大事冷傲有理的雷大庄主,怎么在感情上变得小家子气,开不起玩笑了?你让我一个大姑娘家厚着脸皮说出那几个字,若还搞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那我可不理你了。”她羞赧的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我明白了,全听明白了,你别不理我,你不知道那种担心你跟一个俊俏的男人在一起的胆战心惊,就怕你跟他
久生情,而我却来不及表白。”
“我是你的娘子,怎么可能还会跟别的男人
久生情?”她嫣然一笑“快休息吧,你愈说愈多,会愈不想休息的。”
“可是我根本不想休息。”
“那我还是出去好了。”她粉脸一沉,扯掉他的手,从椅子上起身。
“不,我休息。”他连忙拉住她的手,紧抓着不放。
她笑了起来,不再刻意绷着一张脸,而是坐下身来,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阖上眼睛休息。
当晚,她就从雷俞飞的口中得知顾心华已遭不测,而玉洁则成了林哲任的护身符,不过,他仍派遣韦元达对各分舵发出追捕林哲任的命令,而他已带着玉洁往江南逃窜的事作了简略叙述。
她衷心祈求玉洁平安,也哀悼心华的早逝…
*
在无锡三茅峰上的一片林子里,瘦削狼狈的林哲任气
吁吁的拉着面无表情的雷玉洁躲在长及
际的浓密草丛里,逃避龙天门弟兄们的追捕。
他一袭蓝衫因这段时间的逃亡而显得过大,上头还有两道剑伤,而以往那斯文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跟父亲林鹏程同样怨愤的凌厉眸光。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亲眼看到雷俞飞断气,才让他得以劫后余生,发动上万名龙天门的兄弟对他围剿,让他跟雷玉沽的幸福美梦破碎,天逃阢避逃亡,过着非人的生活!
而雷玉洁则在天天以泪洗面后,到现在再
不出一滴眼泪。
壁云山庄及庄里上百条的生命逝去一事,她自觉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自己识人不清,爱错了人,怎么会发生那种事?
惟一尚感安慰的,是听到那些追捕他们的龙天门帮员说,雷俞飞没死,她的祖
也没死,至于这次因动员各地分舵追捕林哲任,而让冠云山庄这个龙天门总舵所在意外曝光一事,听闻雷俞飞已另择一处山明水秀之处,找了近千名弟兄
夜赶工,准备重建。
传言,雷俞飞还对外宣布,一旦这冠云山庄原貌重视后,他将会举行成亲大典,届时也将邀请武林各门派及各分舵舵主等人到山庄分享他的喜悦。
虽然无法证实传言真假,但她相信雷俞飞打算揭开冠云山庄的神秘面纱,不再封锁山庄对外的一切来往。
可以想见的,那将会是一个再没有对外密道、没有机关屏障、没有埋葬上千名帮忙建造,却得为保护山庄地点而冤死的冤魂的快乐山庄。
而她也期望,那未来的庄主夫人就是君嬉夏,她真的衷心希望…
“快低下头来,有人来了。”林哲任暗哑着声音边说边将她的头
到他的怀中,屏住气息,动也不敢动。
雷玉洁以悲怜的眸光看着他,一个丧失良知,被复仇、愚孝蒙蔽的灵魂,她没有能力救赎,也对他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了。
“你不该跟着我来的,若是发生打斗出了事…”
“不会的,有你这个大当家的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出事?”
一男一女的声音突地响起,而这两个声音让人好熟悉啊!
“你还是该先回北京的家去,待我清理好门户救回玉洁后,我会备妥聘礼上你家去提亲的。”
“不行,你右肩的伤才好没多久,听到林哲任
窜到这里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我没在身边看着、照顾着你,怎么放心?”
“嬉夏…”
“别说了,我也很想念我爹娘和其他家人,但我就这么一个人回去,要解释的事说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还得忧心你的安危,思忖再三,干脆麻烦祖
上我家一趟,将我们的事全跟他们说了,待你清理门户后,救回玉洁,你亲自带我回家去,让我爹看看你这个乘龙快婿不好吗?”
此时,一匹黑色骏马映入雷玉洁跟林哲任的视线内,不意外,他们早从两人的声音听出是雷俞飞跟君嬉夏了,而此时两人共乘一匹马恩爱的模样,雷玉洁发现自己的眼眶再度泛上热泪,她真的好替他们高兴啊,再看看她跟林哲任,她忍不住伤心啜泣…
林哲任脸色丕变,急忙捂住她的嘴,但迟了。
“谁!”雷俞飞听到那声啜泣声,身形也飞快的从马上掠下,飞向那堆浓密的草丛。
“该死!”林哲任
啐一声,见他掌风已至,他却来不及出手,为了保命,他只好狠心的将雷玉洁推向雷俞飞,让她去承受那致命的一拳,而他则飞身掠向骏马,拿出身上的短刃,抵在来不及逃离的君嬉夏的脖子上。
雷俞飞见状,紧急的收住掌势,将余掌的功力打向另一旁树干“砰”地一声,大树竟倒了,逃过一劫的雷玉洁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棵成了半截的树,哑口无言。
“放开她!”雷俞飞脸色铁青的看着林哲任“有胆子就跟我一对一的对打,而不是怯懦的让女人挡在你的身前,那太令人不齿!”
“哼,我不是笨蛋?”林哲任冷笑着说“光你那一掌,我就知道我跟你对打不见得占得了便宜,更何况,这月余的逃亡让我筋疲力尽,我既然打不赢你又何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放开她,哲任,我…我愿意再当你的人质,你放开嬉夏吧,不干她的事啊。”雷玉洁回过神来,就想上前跟君嬉夏对换,但被他喝止了“不要过来!这会儿带着未来的庄主夫人可比带着你还有用,”他深
一口气,眸中微微泛红,居然闪烁起泪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玉沽,但我真的很想给你幸福,但他…”
他恶狠狠的瞪向雷俞飞,咬牙切齿的道:“是他阻止我们的幸福,我知道我没有机会给你幸福了,而他,他更没有权利拥有幸福”
“你想干什么?!”雷俞飞面色死灰的瞠视着他。
他冷笑一声,将刀子更贴近君嬉夏粉
白皙的脖子上,轻轻的划上一刀,渗出了一条血丝。
君嬉夏倒
了口凉气,脸上没了血
,动也不敢动的看着雷俞飞。
“她的命还真是大,上回我就该震碎她的心脉,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的命是不是还那么大!”
“俞飞…”君嬉夏眼眶泛红,她不想哭,不想害怕,是她要跟来的,但这样的情形是她始料未及…
“不怕,不要怕!”他其实也很惊慌,但他绝不能有任何惊慌的表情,雷俞飞冷冷的看着神情狰狞的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前方不远处的山里,有一处‘火焰泉’,顾名思义,那个泉冒出的泉水像火一样的灼烫,足以将掉下去的任何东西给
噬,若是人,则烧得尸骨不存。”
闻言,君嬉夏浑身一僵,整个人傻了,他不会是…
“你不会那么做的,你不会那么残忍的,哲任!”雷玉洁泪如雨下的瞠视着他。
“那是我惟一的路了,来世再见了,玉洁。”他说完这句话,就倾尽全身最后的内力,扣住君嬉夏的
际,施展轻功往火焰泉而去。
雷俞飞没有迟疑,急忙追上前去,但对一个誓死如归的疯子,甚至还不时回头对他发
暗器,他的速度明显受到影响。
但在已能感受到一股例烫的热气之后,再见那愈见清楚的一池冒着热烟水泡的泉水时,他不再管那些暗器,全力追上去,可迟了,他只来得及对林哲任击出一拳,却来不及拉住被他一起拉下火焰泉的君嬉夏。
“俞飞!”
“嬉夏!”
二人伸直了手拼命的想要拉住彼此,奈何身子却也拼命的往下坠。
忽地,二人落下的水面上突地浮现一大片银光,但在一线之隔外却是浓浊的热泉,跌入里头的林哲任发出令人
骨悚然的尖叫声,然后,整个人随即被热泉
噬,连灰都没有。
雷俞飞跟君嬉夏面面相觑,两人抱在一起,看着另一边热泉,傻掉了。
“还看?我都要被煮成鱼汤了,而你再不走,就等着跟我一起成为两条烤鱼,还不快去!”龙漓唉唉叫疼的声音响起。
是鱼哥哥,君嬉夏眼睛一亮。看霄俞飞的表情,他跟以前一样,还是听不到龙漓的话,她感激一笑“谢谢。”
而随着一声“去”两人被一道银光带了上去,远离了热泉。
站在可以观看那池热泉的崖坡上,只见随着银光逝去,那原本一分为二的热泉也恢复成灼烫的山泉水。
雷俞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有件不可思议的事在他们身边发生,而从那个还笑嘻嘻的爱笑娘子眼中,她分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是那个‘神仙’吗?”他皱眉。
她勾起嘴角一笑“是,就是那个神仙救了我们的。”
他觉得困惑,但也懂得不再追问,历劫归来,他要感谢上苍跟那个“神仙。”
他拥着她往回走,雷玉洁看到两人无恙,激动的抱着君嬉夏大哭,君嬉夏人都知道,她的泪水不只为他们的平安而
,还有为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林哲任。
而在水晶宫里,有人的鱼鳞为了保护妹妹、妹夫而烫掉了一层呢,但谁叫他无法见死不救。
“是你做的吧?爱
,你不是答应我不
手的?”前面的龙珠宫里传来龙王的询问声。
“你在水晶球里看到我帮他们了?”
“就是没看到,刚刚里面突地一片混浊,什么也看不到。”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不是我,你不是说帮他们逃过一劫还会有一劫,所以,我没有再去帮他们,不过,我刚刚偷偷上天庭查过了,嬉夏跟俞飞只要成亲,冲喜后,就能破除她生命中的那个大劫了,这件事没告诉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告诉你,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会恨死你。”
“呃…是这样吗?”
龙漓受不了的仰头翻翻白眼,再看看他可怜的鱼尾巴…好在,他算救得值得吧?
至于父王说的那一片混浊,嗯嗯…那个响
效果还
大的。
他摸摸鼻子,
齿一笑,不过,父王应该不会有兴趣知道的。
*
北京的君府,曾曼仪已在君府叨扰七天,准备回到在新址重建了三分之一的冠云山庄。
这个新的冠云山庄也在太行山的群山里,但接近山
,离北京城更近了。
而她受君嬉夏之托来君府报平安,并将那些让人惊心动魄又胆战心惊的际遇向君老爷娓娓道来,也适时的表达她的歉意。
君昀及夫人在听完所有事后,全身冒着冷汗,虽然已知一切无羔,但还是直呼太可怕了。
好在结局是好的,倘若不好,那他们的女儿不就永远回不来。
基于来者是客,何况曾曼仪又是来报平安的,夫
俩就将老人家留下来做客,不过,也知道老人家心系重建中的冠云山庄,不好多再挽留,只好送她离去。
不过,才一会儿工夫,老人家又笑盈盈的乘轿回头,直说他们千盼万盼的人回来了。
可不是吗?数月不见的女儿一身雪纺红纱长衣,巧笑倩兮的挽着一名俊俏
拔的俊美男子
向他们。
“爹,娘!”君嬉夏眼眶泛红的抱住爹娘,直道着“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君昀夫妇忍着满眶的泪水,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
而后,雷俞飞向二位长者先致上歉意,对他们曾跟北京分舵主请求见他一事,及明知他们为嬉夏寝食不安,却隐瞒其行踪表达浓浓的歉意。
不过,丈人跟丈母娘看这个俊美的女婿是愈看愈有趣,直说那些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二人谢绝了一切聘礼,只跟这个女婿要一份很特别,但他绝对办得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雷俞飞不解的看着两人。
“一颗真心,你对嬉夏的真心,我们两老只要这个当聘礼,其他的都不需要。”
他笑了“我明白了,这个聘礼没有问题,从以前、现在到未来,你们二老都会看得见的。”
闻言,君嬉夏既感动又好想哭,但一想到哭,奇怪,怎么他们回来这么久了,却没看到靓夏跟潋夏?
询问爹爹,爹爹却
出一抹
足的笑容“你们四姐妹各有各的际遇,我这个老爹爹似乎不必太杞人忧天,担心你们是不能嫁、嫁不得的。”
闻言,她明白爹爹一定也有其他姐妹们的故事要告诉自己。
雷俞飞向二老说明一旦新的冠云山庄完成后,他就会上们
娶嬉夏,一群人开始就婚事的相关细节讨论起来。
而跟随在一旁的连德轩跟韦元达虽然没有
嘴的份,但两人的目光不停的
换讯息。
就在众人讨论到那
婚事该准备什么山珍海味的佳肴时,二人同时跳出来说:“门主,设宴的事可不可以交给我们全权去处理?”
他点点头“那就由你们去办吧。”
“谢谢门主,那我们先出去讨论一下。”
二人出了大厅,到了前院就交谈起来。
“再过不了多久,君嬉夏就成了咱们龙天门真正的门主夫人,她如果真的订下一条
止捕鱼、吃鱼的新规定,那咱们这辈子就跟鲜
多汁的鱼
绝缘了…”
“没错,所以此次不吃,更待何时?咱们得趁这一次设宴将鱼吃个过瘾,吃到害怕,这以后就算真的多了这么一条新规定,咱们兄弟俩也不怕了。”
“对,就这么办。”二人开心击掌,准备在那一天大坑阡颐一番。
*
两个月后…
今儿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北京街道也显得热闹非凡,龙天门的当家的雷俞飞将在今
娶大善人君昀的二女儿君嬉夏,整个
亲队伍锣鼓喧天、浩浩
的,好不热闹。
而女大不中留,君昀夫妇虽然舍不得女儿,但好在嫁得也不远,太行山的半山
上那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遥望可见,而且,只要想女儿,北京分舵的舵主姚年就会备轿领他们夫妇上冠云山庄。
雷俞飞备了八人大轿前来
娶一身凤冠霞帔的君嬉夏,入冠云山庄的冠云楼,晚上设宴时,他则亲自接待许多从各地前来贺喜的宾客及分舵主。
君昀夫妇是丈人、丈母娘,自然也坐高位,与新郎官跟新娘子、曾曼仪、雷玉洁,连德轩两人同在一桌。
在拜完堂人
房后,新娘子通常就得待在新房里等着新郎进房揭喜帕,不过,江湖派门的婚礼习惯显然不同。
此时,君嬉夏已换上一套喜气洋洋的红绸绣凤衣裳,脸上喜帕揭下,仅戴个花冠,小鸟依人的坐在俊俏非常的雷俞飞身边。
她的眼睛、嘴角全是笑意,全身上下洋溢着幸福气息。
而贺客临门近达上千人,冠云山庄内总共设了上百桌的筵席,星光灿烂,月光如桥,再映衬着冠云山庄的成排宫灯,今晚的山庄亮极了,也美极了。
但在雷俞飞的眼中,最美丽的还是坐在他身边的君嬉夏。
而龙漓此时也变化成人形,混在上千名的宾客之中吃喜宴,这可是他鱼妹妹的婚宴,他这个鱼哥哥哪能错过?
看着前方走廊来了二十多名手托玉盘的丫环、家丁,看来好菜要上桌了。
来了,第一个送莱上来的丫环说“请品尝第一道菜,干烧白鱼!”
第二个送莱上来的家丁说:“请品尝第二道菜,蒜泥鲈鱼!”
接着一个又一个…
“请品尝第三道菜,清蒸石斑鱼!”
“请品尝第四道菜,烧烤柳叶鱼!”
接着是盐炸香鱼,糖醋马头鱼、凉拌鱼干、红烧鱼头、现杀生鱼片…
龙漓听得头皮发麻,俊脸发青,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不已,只能拼命喝酒
下那股反胃感,但不行了,他全身冷飕飕啊,心凉,胃也凉,然后是一阵胃痉挛翻绞,他脸色丕变,急忙扔下筷子,冲到一边的小花园里拼命的吐
而龙漓在吐,新娘子君嬉夏也呕个不停,雷俞飞只得先扔下众人,扶着忍住恶心的她奔往新房去。
“看来今儿是双喜临门啊,恭喜,恭喜!”
宾客们以为新娘子害喜,纷纷拱手向君昀夫
、老夫人等恭贺…三人不明所以,也只好尴尬的直称“谢谢!谢谢…”
而特地前来参加喜宴的龙漓为了那整桌的鱼
,已吐到两眼昏花,头重脚轻,简直快不行了。
“你还在吐?你刚刚一定是酒喝太多了。”一名刚刚同桌的美丽姑娘递了手帕给他擦拭,他用完后,跟她说声谢谢,却看到她的另一手还拿了一副筷子。
“你一定是空腹喝酒才会吐的,来!吃一块鱼
吧,鱼
很好吃哟…”
“呕…”他脸上血
刷地一白,看着她夹着的那一块
白鱼
,飞快的转头,手抵着墙壁,低头“哗啦啦”地,再大吐第二回合。
而他跟君嬉夏果然是鱼兄鱼妹,新郎官雷俞飞心疼新娘子什么都没吃,特别
代厨房另外帮她煮个清淡点的送到新房里来,结果…
是啊,很清淡“姜丝鲜鱼汤”她在新房里也吐了第二回合。
说来,今晚吃得最
、最快乐的就是负责婚宴筹办的连德轩跟韦元达了,因为食鱼族的他们在今晚大
口福,一连准备了二十多道与鱼有关的佳肴上桌,就是要给他吃到
、吃到怕,就算吃到吐也甘愿…
但有人可不这么觉得…
唉,虚弱啊,口吐白沫的龙漓虚弱的回到水晶宫,近百桌上千人大啖鱼
的画面在他的脑?锘又蝗ィ舛淌奔淠冢遣换嵩偕下搅恕?br>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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