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瑷再也不吃面包了!
从让她出了大糗的这天起,她再也不去面包店了。
她的兴趣改成吃零食,举凡甜的、咸的、辣的…她都来者不拒。
也从开始到街尾杂货店一袋袋的买,最后在消耗量惊人的情况下,她干脆开车去一次载回好几箱。
“小姐,你家里又要拜拜啊?”
杂货店老板替她从仓库搬出几箱存货,笑意盈盈的问道。
见可瑷来过几回,每次采买量都十分惊人的老板,俨然已经将可瑷当成“荣誉会员”
老板毫无心机的话,让可瑷只能尴尬的回以一笑。
“钦!”她虚应的点点头,逃避的急忙将地上的几箱零食搬上车。
“看来你们家信得很虔诚喔,几乎每半个月就来买一次,还一次买这么多。”
老板娘也跟在可瑷身后探头探恼。
“钦…”可瑷假装忙碌的搬上搬下,依然只能干笑。
“你要拜甚么庙?这么谨慎?”
老板在一旁帮忙她把东西搬上车,边问道。
“五脏庙!”正忙着将一箱箱的食物搬上车的可瑷,心不在焉的咕哝一句。
“啊?甚么?”老板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有,我是说,呃…土地公庙啦!”
可瑷将最后一箱乖乖扔上车,火烧
股似的急忙跳上车,踩紧油门疾驶而去。
这回可瑷学乖了,她不敢再边吃东西边开车,乖乖的一路开车回家,她才放肆
的边吃着零食边把箱子搬下车。
一看见女儿又搬回一大车的零食,甄母可又忍不住犯嘀咕了。
“我说小瑷啊!你都几岁的人了,还成天吃这些零食,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吃零食?”
嘴里虽然念着,甄母还是动手帮忙女儿搬零食下车。
“这些真的很好吃,要不你试试看!”闻言,可瑷转身将手里的可乐果凑到母亲面前。
“我不爱吃这些有的没有的。”甄母皱起眉头。
可瑷耸了耸肩,俐落的抓起一把“有的没有的”往嘴里放,又径自转身去搬零食。
甄母看着女儿明显“扩展”不少的背影,感觉女儿真的是不大对劲,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苞着女儿的
股后头转进大门,甄母试图劝她。
“小瑷,今天是星期六,你怎么不出去走走?”也好过她在家这样吃。
“我不想出去嘛!”她随口敷衍了句。“那个关…”
像是意识到母亲会提起甚么,可瑷逃避的马上坐进沙发俚,拿起遥控就故作忙碌的转了起来。
“妈,我们来看电视!那个电视冠军的大胃王比赛,很好看喔!”可瑷故意大声嚷着。
“我说,那个关立维好像很久没…”甄母不死心的又凑过来
追问。
“哈哈哈…这下,可瑷更把声音开得老大,还故意发出夸张的笑声。
甄母愕然的张着嘴,不说也不是、要说也不是。
但她看得出来女儿不想谈这件事,这下甄母是真的没辄了,只能无奈的坐下来跟女儿一起看电视。
甄家人口简单,甄氏夫妇只生了可瑷这么个女儿,一家一三口人虽少,平时倒也清静。
老爱搅和的甄父,跟人打高尔夫去了,难得假
,她们母女俩能坐在一起看电视。
甄母眼睛盯着电视看,但身旁比电视里还要响亮立体的声音,让甄母忍不住频转头看着女儿。
她从来不知道,有人吃东西是这种吃法!
甄母瞪大眼,看着女儿零食一大把一大把的吃,有时甚至还来不及
,又
进一大口,不小心噎住了,便从容不迫的抓起一旁的饮料往嘴里灌,猛吃猛喝的,俨然已经有了大胃王的架势。
甄母看看电视里
满一嘴寿司的参赛者,又看看满嘴零食的女儿,忍不住出声劝道:“小瑷,别吃大多垃圾食物,不健康!”
“妈,你不老是嫌我瘦,我多吃些你该高兴才是啊!”可瑷从满嘴的零食里,含糊的挤出一句。
“是要吃啊…甄母看着女儿零食一把一把往嘴里
的吃相,兀自嘀咕道:“但也不是像你这种吃法嘛!”
她胖归胖,但别看她这一身的
,这些可都是一米一饭来的真材实料,哪像女儿,又是零食又是汽水,三个月内变成这个样,简直像吹气球似的…唉!
“妈,你别瞎
心,我可是难得长了点
哩!”可瑷不以为意的,捏捏自己松软的手臂玩笑道。
可瑷知道短短几个月来自己胖了,但变成甚么样子她毫不关心。
“啊?”甄母错愕半晌,随即面
难
的上下打量起女儿。
瞧瞧她身上这些颇有份量的
,可不只长“一点”而已!
“那你也该出去走走动一动嘛,光在家里坐着吃也不是办法!”
甄母实在看不过去的叨念起来,免得一出去左右邻居老问她,经常在她们家走动的胖女人是谁!
“我想睡了,我要回房去!”眼看母亲又开始叨念起来,可瑷抱起零食便急忙起身逃回房。
“你又要睡?!她才刚起
多久?恐怕连被窝都还没冷哪!
这下甄母更不满了,这丫头近来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我说你也…甄母忍无可忍的正准备数落女儿,一转头才发现她一溜烟早已不见人影。
“真是!”甄母看着紧闭的房门,只有摇头叹息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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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氏集团总部大楼
位于台北市中心,一栋二十四层楼高的摩天大楼伫立在阳光下,写着“阎氏集团”的纯铜牌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阎氏集团”是由阎彻的爷爷阎庆一手创立,起初由小辨模的造纸业,逐渐发展成在商业具有一席之地,因而建立了阎氏集团。尔后,在经过父亲阎懋与合彻两代的经营之下,集团的规模已是现今亚洲商界数一数二,令诸多同时期发展的企业望尘莫及。
尤其是阎彻极具商业手腕,在父亲遽逝接下经营重担后,极力扩展经营领域,因此短短几年的时间,跨足经营的子企业多不胜数,举凡航空、食品、保险业甚至
是百货公司全都囊括了。除了成功的生意手腕外,阎彻对于企业经营,更有一套自己的主张。
每一年除了大举革新诸多企业的陈旧形象外,对于诸多人事无论阶层高低,只要一不适任就立即调动,也因此在他的管理下,从上到下每个员工莫不战兢审慎。
因此阎氏集团经营近五十年来,始终保持名列经营状况最佳的企业前几名,掌握着商业经济的脉动。
才一大清早,才刚进办公室,皮椅还没坐热的各部门一级主管,毫无预警的全被总裁召到会议室里。
“大家都到了吧?”
阎彻环视着圆弧形会议桌的一级主管与重要干部,沉声问道。
“报告总裁,各部门主管都到了。”总经理起身报告道。
“嗯!今天突然召集各位来,是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阎彻环视了众人狐疑的表情一圈,又继续往下说。
“我决定为集团拍摄一支形象广告。”
“拍广告?”这个消息,确实把在公司多年的诸多元老级主管给吓着了。
“总裁,我是认为先董事长脚踏实地经营,不也顺利让这个企业扩展,我想依阎氏集团如今的规模,大可用不着多做广告与宣传。”
一名从阎彻的父亲起,就一直待在公司的元老级高阶干部,颇不认同说道。
“这不是广告也不是宣传,而是为了突显『阎氏集团』的形象,所以广告中没有任何一个关系企业的联想,我要的只是让大家知道阎氏集团的精神!”
他的企业王国够庞大、赚的钱也够多了,他要的是替经营近五十年的“阎氏集团”树立一个明朗、符合现代
的全新形象。
“啊?”阎氏集团有甚么精神?阎彻越说越玄,让一伙人都听胡涂了。
“我不替这个精神作任何定义,我想在我企业里工作的每一个员工,该有更深刻的体验,你们只要负责把消息发下去,让部门里有兴趣的员工构思就可以了。”
阎彻微微笑了下,并不急着点明一切。
“总裁,您何不交给企划公司,他们在这方因是专业,相信绝对可以做得比我们企业里的门外汉好。”一名高阶主管大胆建言道。
“这回事关阎氏集团形象,对未来发展有很大的影响,要的是真实、传神,我不希望交给企划公司,那太商业也太匠气了。”
阎彻他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那种经过刻意包装、美化的商业广告,而是能触及人心的人
化广告。
“总裁的意思是…众人面面相觑。广告不交给企划公司要怎么拍?!
“我希望让各部门去构思主题,我想,唯有在阎氏集团工作的人,才能贴切的表现出阎氏集团的精神。”
只要肯花钱,绝没有办不到的事…这是商场第一守则,但阎彻却自有他的想法。
“但我们的员工…每个部门的主管面有难
的互望一眼。
“我相信在阎氏集团工作员工的潜力。”阎彻从容的一笑,他不急!
在阎彻的手下工作这么久,每个人早已摸清了阎彻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更清楚他凡事一下决定,就必定贯彻到底的强势个性。
“是的,我们会通知下去。”各部门的主管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我给各部门六个月的时间,希望到时能看到令人满意的企划出现。”
“总裁放心,我们会尽全力push这件事。”
“辛苦各位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镑级主管皆窃窃私语着鱼贯离开会议室,坐在会议桌前头的阎彻,双手
握撑着下巴,看着每个人凝重的表情,明白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有多大。
才刚一回到办公室,他的秘书就拿着行程表随后跟了进来。
“总裁,下午的行程是到蓝天企业视察,您该出发了。”秘书长夏世云尽职的提醒道。
“嗯!”阎彻往后躺进皮椅里,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霎时不
有丝莫名的感叹。
好快!转眼间夏世云也跟了他近五年了!
从一个年轻的女孩到结婚成家,到现在已经是个一岁孩子的妈了,而他却依然是孤独的一个人!
轻叹了口气,他缓缓闭起眼,过惯了将近十年这样的生活,这一刻,他竟莫名觉得空虚而疲累,这么多年来,他一心只想如何让阎氏集团的根基更稳、枝干更茂盛,如今他证明了自己的本事,但除了事业,他却依然一无所有…
就像只是一只坐拥一切,内心却空虚而孤独的狮子!
寻常人不敢接近他,而敢接近他的人,却都怀有企图,就连女人也想以爱情来
换他显赫的财富,就像…
他遽然甩甩头,为自己陡升的这个念头失笑。
这是他身为阎家人的使命,再说,他拥有了世人梦寐以求的﹂切,天底下再也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不该有感叹的!
当他再度重新张开眼睛,眼中除了一片无边的冷沉外,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
“吩咐司机在楼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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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乖乖、可乐果别跑啊…再给我吃一口…&
可瑷拖着沉重的身子,奋力追着突然全长了脚的零食,边声嘶力竭的喊着。
然而前头零食却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着,害得她越迫越觉得饥肠辘较…
“小瑷,快起来…”
在她追得满头大汗之际,梦中突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催促,还有一只手着急的猛摇着她。
“别吵,我要吃…面包…给我咬一口…一口就好…”可瑷不耐的拨开那只扰人清梦的手,仍兀自沉睡着,嘴里还发出模糊的呓语。
“小瑷,主任来了!要是被他抓到你又在上班时间睡觉,那你就完蛋了,快起。来啊…”这回再度响起的催促声更加急迫了。
主任?主任是哪一种牌子的零食?
沉浸在梦中的可瑷疑惑的停下脚步,边努力想自浑沌的脑中理出一丝头绪,然而脑子里却像是
了一团棉花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啥东西。
“甄可瑷!”梦中突然又传来一个男人不悦的声音。
“别吵…我困…”可瑷乏力的摆摆手,含糊咕哝道。
企划部主任看着趴在一桌零食中酣然入睡,嘴里还含着一口东西嚼啊嚼的,怎么也叫不醒的甄可瑷,忍不住怒火中烧。
“甄可瑷!”
一个气极败坏的怒吼,遽然将可瑷从零食堆里吓醒。
“啊…甚…甚么事?”她睡眼惺忪的猛然抬头,仓皇的四处张望着。
看着可瑷一脸的茫然,企划部主任心里更有气。
“你知道现在是甚么时间吗?”企划部主任面色铁青瞪着她。
可瑷瞥了眼窗外清朗的天色,支吾的挤出一句。“白…天!”
近来她不但脑筋变得很迟钝,而且每到下午,她就老是昏昏
睡,怎么忍也忍不住,而且胡里胡涂连甚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白天,现在是上班时间!”企划部主任失控的吼道。
他真是搞不懂!以前的甄可瑷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一回事,她的工作态度也跟着体型逐渐散漫起来。
每天看她不是吃零食就是打瞌睡,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隐忍她很久了,要不是看在她以往表现出色的份上,他早就炒她鱿鱼了。
“对…对不起!”
可瑷急忙拨开一桌的零食,拉开抽屉想找笔,然而紧张之下用力过猛,整个抽屉全被她拉了出来,顿时一抽屉满满的巧克力、零食全散落一地。
随着洒落一地的零食清脆的声音,整个办公室像是被消音似的,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全停下动作屏息瞪着满地的零食,连大气也不敢
一声。
可瑷小心翼翼的,觑着企划部主任青白
加的骇人脸色,狠狠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悄悄地移动
股,倾身想捡拾一地的狼籍,试图挽救这一切…
谁知才走了一小步,匡啷一声,桌上喝了一半的汽水就被她的
股给碰倒,顿时橘
的汽水像是泼错地方的颜料,洒了一桌一地…
“甄可瑷…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主任暴怒的仰天发出一声狂吼。“啊?明…明天是星期三…”为甚么不用上班?可瑷怯怯的瞅着他,好半天仍反应不过来。
“你被炒鱿鱼了!”主任忍无可忍的大吼。宛若一记晴天霹雳,打得可瑷晕头转向,这下她终于明白事态严重了。
“主任,我是因为…”可瑷试图想求情,毕竟她在这家公司也待了两年。
“用不着解释了,东西收一收快走吧!”主任毫无商量余地的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可瑷看着主任决然的背影,以及一旁办公室里,所有同事写满同情的表情,错愕得久久无法反应…
向来认真敬业的她被炒鱿鱼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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