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窗外,人来人往。
江朴月一面享受下午茶,一面看着店外的人
熙来攘往。
是的,她享受着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危险,就像普通人一般,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下去。
虽然日子有些一成不变,但她享受这种单调的生活。
一个西装笔
的金发男子走进了咖啡店店门,紧张的左右张望,然后微笑的朝江朴月走了过来。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金发男子对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气
吁吁的坐在她面前。
“我才刚到没多久。”江朴月见他慌张,体谅的说。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先走了。”
江朴月间言,给了他一个微笑“强尼,你想先看看画稿吗?”
强尼拿出面纸擦了下汗,点点头。
“呼,天气太热了,要不是你要让我看画稿,我还真不想从办公室出来。”他实话实说。
江朴月虽然是东方人,不过她笔风简洁、用
温馨又可爱的童画手稿,可是目前童书市场的抢手货。
目前有许多的童书作家,甚至指定要由江朴月来为他们的着作画
画,否则便不愿将童书
由他们出版,因此就算现下天气再热,他还是会顶着大太阳出来,只为见她一面。
再加上江朴月的长相甜美、五官精致,看起来就是个美丽的陶瓷娃娃,他自然更加乐意前来赴约。
江朴月将画稿拿出来,递给强尼。
“怎么样?有符合故事人物吗?”
强尼看着跃然纸上的可爱小人物,简直着了
,直称赞道:“当然,你画的人物还会有什么问题?”
他真不晓得江朴月的脑袋瓜子是如何想出那么多可爱的小矮人,也难怪那些孩子们会那么喜爱她了。
江朴月对于强尼的赞美笑弯了眼,心想,如果他晓得以前的她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思及此,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但还是打起精神道:“谢谢你,强尼,不过我想你还是拿去给作者确定一下比较好。”
“当然,等作者确定人物之后,我再传真其他的故事剧情给你,让你把之后的
画补上。”强尼喜孜孜的说。
身为江朴月的个人编辑,他可是骄傲得不得了呢!
“那么我先回去了。”
背上背包,江朴月把帐单拿了起来,但是强尼却将她拦下来。“咦,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吃点东西吗?”
“不了,我等一下还要去买东西,先走一步了。”歉意的挥挥手,江朴月付完帐后,便翩然离开了。
强尼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
画哺哺自语“唉,干嘛走得那么快?我还想和你多聊聊呢!”
美丽又喜爱保有自我隐私的童书画家,对他这个三十岁的单身汉来说真是致命的
惑。
只可惜,江朴月似乎并不想谈感情,从他认识她至今,她的身边虽不乏追求者,但却没有任何的感情生活。
这不
令他疑惑了,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令她动心呢?他还真想知道。
刀子刺进了人的皮肤再慢慢拔起来,血,就像
泉马上争相涌了出来…
符沙将喜爱这种感觉,所以他喜爱用刀胜过任何的武器,因此,自从他用刀子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就无法停止。
眼前这个彪形大汉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一面用手捂着身上的伤口,一面用恐惧又惊惶的目光盯着他。
“求求你…放…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钱…咳咳…你要钱吧?三倍…不、不,甚至是高于赎金五倍的钱…我也可以付给你…”但是符沙将锐利的眼,却紧紧的盯着他,害大汉险些
了
子,说不出话来。
符沙将挥了下刀子,刃上的血像水滴般被甩至地上,然后逐步
近自己的猎物。
“我不要钱。”
符沙将的语气虽然无高低起伏,但嘴畔的无情冷笑,和眼眸中绽放的寒光却令垂死的绑匪明白,要死、要活,全凭他一念之间了。
“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
没用的哭了出来,绑匪一直到自己的舌头尝到了咸味,才晓得做尽坏事的自己也会哭泣。
符沙将笑了。
见血的兴奋像麻葯让他情绪亢奋,更让他一改平时的慵懒、平静,摇身一变成了杀人魔。
“你身上有几道伤?”
符沙将突来的问题,让眼泪
个不停的绑匪有一点傻眼。
“什么?”
“我是问你,你身上有几道伤?”
绑匪的脸曲了起来“三…三道。”
想起来真是恐怖到了极点,他和他的绑匪同伴们虽然不算什么神
手,但好歹开
也应该比挥刀快,但诡异的是,他们都死在男人极快的刀速之下,只剩他一人。
而为了让他这主谋无法逃跑,这男人在他两腿各划了一刀,然后像是猫赶着不良于行的老鼠,他的
口又挨了一刀。
现下他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快
光了,他的脑袋愈来愈混沌,也不晓得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符沙将蹲在他的面前,那俊帅的脸恍然间变成了索命的撒旦。
“你绑了那个少年五个小时,没有给他喝水,也没有给他吃任何东西。”他细数着绑匪的罪状,目光闪烁着残
的光芒。“我刚刚看到他的脸上有两个淤青,嘴角和膝盖有破皮,还跛着脚走路,这也表示他受伤了…嗯,这么算起来,你到底还欠我几刀呢?”
绑匪的头皮麻了起来。
他真想大喊、大叫,说他后悔干了这档生意,也不想跟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算,他究竟欠了他多少!
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不想死!
“我…我不知道…”绑匪害怕的嚷道。
那少年被带走,他一文钱也没拿到,为什么要把帐算得那么清楚?况且就算要欠,他也不欠这男人什么,而是那个被他们绑架的人吧?
符沙将脸上的笑弧消失,目光如冰,直勾勾的看着他,站起来将手中的刀子抵上他的脖子。
“你的算术真差。”
说罢,符沙将忍不住动了刀子,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此时,绑匪抓住了一旁的椅子,使尽吃
力气朝符沙将丢了过去。
砰的一声,符沙将的左手挨了一记,他恼怒的将刀刺进绑匪的肚子裹,绑匪发出了哀号声。
“你不该伤我的,如果你不伤我,说不定就不用换这一刀…”用鞋尖顶顶绑匪一息尚存的身子,符沙将转身离去。
突然,一声
响伴随着身体的痛觉传向他的脑经,符沙将一转身,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后方小门的男孩。
他双手颤抖的拿着
,脸上则布满恐惧之
。
这让符沙将联想到许久许久以前,他刚杀了第一个人的模样,也让他满脑子的杀人
望平息了下来。
他笑了,笑得怪异且诡谲,吓得男孩
了
子。
“走吧!”符沙将沙哑道。“警察快来了,如果你不想惹上什么麻烦的话,就滚得远远的。”
“你…你杀了我爸爸!”他哭着说。
符沙将却大笑了起来“我杀了他是错吗?”
“当然…当然是错的!”
他也晓得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常常绑架别人的孩子换取金钱,但是他父亲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绝对没有!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错和对。”符沙将冷静的微笑道,他的笑带着
森和凉意。“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就可以伤害别人吗?”
符沙将问着男孩,也问着他自己。
曾经有一个女孩,悲伤的这么问着他,而他却答不出来…
“我…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男孩大叫。
符沙将垂头看着血从他的
间涌出,再度扬起了
,转身朝门口踱去。“事实的真相如何,并不是由你决定。”
男孩闻言,瞪大了眼。
他望着符沙将消失在门口,再度哭了出来。
他知道符沙将说的没错,生命能选择的路很多,而他父亲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花了一个多小时,江朴月才在商店买齐一些她需要的画材。
走出店外,外头炽热的阳光让她抬起手臂,眯起了眼。
忽地,一阵突然其来的喊叫声,让她回过神。
“啊!抓小偷啊!”江朴月习惯性的朝发声处望去,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挤过人群而来,不小心撞到了她。
当下,几乎是她的本能反应,她不顾掉在地上的画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扭起那男人的手,反身以相当俐落的动作一个过肩摔,砰的一声,那名戴了鸭舌帽的男人随即被摔倒在地。
“哇!好厉害!”
“这位小姐的身手真不错!”
旁观的群众一阵鼓掌叫好,但是江朴月却有些恍恍惚惚,过了几秒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
“谢谢你帮我捉到他,谢谢!”被抢了皮包而赶来的妇人,
着气,满心感激的望着她。
“这…没什么。”江朴月慌乱地道。
她急忙捡起地上的东西,忍不住苦涩的自我嘲讽。
纵使她
离了那个血腥的世界,她的身体却仍记得在那里所受的每一样训练,并且在下意识中就做了反应。
在妇人一再对她道谢后,她抱着画材来到自己的车子,正要打开车门时,察觉有一道敏锐的视线投向她。
她抬眼一望,整个人定在原地。
“我…我的天啊…”对街有一个熟悉的人正望着她,用一种带着受伤又沉痛的目光,让她的心揪疼了起来。
文矢说得没错,她也许躲得了这一时,但绝对躲不过一辈子…
江朴月垂下眼,心想他一定会穿过街来找她,就如同他当年硬是让她成为他的良心、他的爱人一样。
他蚀了她的骨、渗了她的血,让她对他又爱又恨。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江朴月猜测的疯狂暴怒并没有降临,她讶异的再度抬起眼,望向对街。
他…不在了?
她慌乱的左右张望着。
没有…
为什么?她以为他…
随即,江朴月再度苦涩的扬
一笑“是呀!当年是我弃他而去,又怎么能够期望他会想要我呢?”
虽然是如此,但在那么一瞬间,她竟期待他像当年那个杀人无数的魔头,只为她而活。
思及此,江朴月坐进自已的车子,忍不住
了眼眶。
他…是在作梦吗?
符沙将离开满是警笛声的巷道,来到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街头。
了过多的血让他有一点头重脚轻,但是多年以来的杀人训练,让他始终都能够保持头脑清楚。
不过在这一刻,他却不是那么确定了…
因为方才的騒动,使他注意到她,然而现下她就站在对街,用那一对在夜里连天上星星都会逊
的大眼睛望着他,让他又开始像过去一般,极度渴求她身上的味道以及温暖。
但是他没有走过去,只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江朴月,一个让他懂得七情六
、懂得手下留情,却死在他手中的女人果然还活着!
符沙将摇摇头让自己的理智再清醒一点,他本
迈开步伐走过去,但是他却瞧见了她眼里的慌张和恐惧。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怕他?
他以为他说过很多次,这辈子他最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她,难道她忘了那些真心的话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故意不让他找到,故意让他以为她死了,故意躲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不懂,不懂…
但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男人不是吗?不懂得甜言
语、不懂得讨人
心,只会杀人…
是这样的吗?
是他太笨了,傻傻的以为她一定活着,一定很慌张在找他,但是他简单的脑袋却一直忘了一件事。
那么聪明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
符沙将靠在墙上低笑了起来,无视路人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忍着
伤,笑得停不下来。
口好痛、好问,一切都只能怪他傻而已。
于是在她垂下眼的同时,符沙将随着人
往下一个街口走去。
她不要他找她,那他就不找了。
原本他就无
无求,日子过得如何也不在乎。
他一直以为需要他的人是她,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实际上正好相反,需要她的人一直是他,没有了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也是,少了他手上的血腥味,她能睡得更好。
符沙将觉得自己的意志愈来愈不清楚。
际的伤麻痹了,反倒是他的
口像破了个
,莫名其妙疼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因为时空不管再怎么变迁,全世界能够伤害他的人,还是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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