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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沈伶秀这一病躺了七、八天,也不知是真是假,整病恹恹的赖在上,沈祖先得卖画照顾生计,无法全心照料妹妹的病情,只有苦了吕宁儿。

 “伶秀,饭菜都煮好了,你哥回来,热过便可以吃了。”吕宁儿匆忙代,准备赶回客栈帮忙生意,这数来,她便是这样无怨地两边忙。

 “宁儿姐,你不等我哥回来吗?”沈伶秀探问。

 “我…客栈的生意还得回去帮忙。”吕宁儿不自在的回话。

 “其实…其实我的病早就好了。”沈伶秀翻身下,调皮地在她身边蹦跳的绕了一圈。

 “那你…”吕宁儿有些不谅解。

 “人家就是想多吃你烧的菜嘛!”

 吕宁儿轻责地瞪了她一眼。

 “其实人家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来烧饭的。”沈伶秀努嘴,吃味地说。

 “你人不舒服,你哥是个男人不方便,又要照顾生计,我当然要来照顾你。”

 “我知道你始终把我当成是亲妹妹,你也是真心来照顾我的,但是,你更是为了照顾我哥而来的。”沈伶秀暧昧地笑说。

 “我…”

 “我什么我?你不就是怕我生病,没办法下厨,担心我哥饿著了?而我这妹妹就沾了光,有了你这位好姐姐服侍。”

 “胡说!我能为什么而来?不全为了你?瞧你说的这么没良心。”吕宁儿嗔骂。

 “我要是没良心,就不会装病了。”沈伶秀对她戏谵的眨著眼,说:“人家是帮助你制造一个机会表现,好让我哥感动;你不感激人家,还骂人没良心。”

 “我…”吕宁儿不知如何回应,只怕沈祖先还不懂感谢呢!

 “我哥是呆头鹅一只,有这么好的姑娘对他好,还不晓得要把握!”

 “伶秀,我和你哥哥并没有什么,我们之间就好像…好像我跟你一样,况且…况且…”吕宁儿心头黯然,她清楚,在沈祖先心底只有丁素素一人。

 “况且,我哥的心底早有了丁素素,对不对?”沈伶秀一语道破,又说:“坦白说,我并不讨厌素素姐,但丁老爷嫌我们家穷,门不当,户不对,就算素素姐真的喜爱我哥,八字还是永远都撇不上的。”

 “其实…”吕宁儿想着,如果他们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她会衷心祝福的,毕竟,爱情是要两情相悦,而非一厢情愿。

 “其实,我倒希望你做我嫂子,就不晓得哥是怎么想的,放著你这么温柔、体贴,处处为他著想的姑娘不爱,偏偏去喜爱上那个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千金小姐。”沈伶秀为她叫屈抱怨。

 “伶秀,感情这东西是很难懂的,不是身份地位所能衡量,更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有多少的回报,有时,明知是得承受没有结局的痛苦…”吕宁儿感到戚然酸楚。

 “人家都十八岁了吔!老说人家不懂得爱情。”沈伶秀噘嘴咕哝,又说:“你对我哥,就像我哥对素素姐一样,明明心底想着那人,却又不敢大胆表白。喜爱一个人嘛!其实很简单,你就明明白白告诉他,至少让对方知道你喜爱他,勇敢追求,总强过默默为人家付出,而人家还不懂得感激呢!”

 沈伶秀有著传统摆夷姑娘,开朗、活泼、敢于追求心爱男子的豪放个性,但对于内向、羞于表白的吕宁儿而言,唯有默默付出,才是她对爱表白的方式,她的爱情只是那么可怜、孤独的活在自己的心底。

 “非找哥说个清楚不可。”沈伶秀不平的自言自语。

 “伶秀,你别胡说,我跟你哥真的没有…”吕宁儿紧张的想解释,碰巧沈祖先进屋,她羞赧低头,忙出门:“客栈正忙著,我得回去了。”

 沈祖先愣愣的见她离去,笨得连个谢字也不提!

 “宁儿她…”沈祖先见她离去时,神情羞涩得怪异,但这心思只在他心底匆匆掠过,一见妹妹精神奕奕,便喜悦的说:“你病好了?”

 “哼!要真让你照顾,你早没我这个妹妹了。”沈伶秀不高兴的嘀咕。

 “这些日子来,全靠宁儿打理照顾,哪天真该好好谢她。”

 “就只是谢她?”

 沈祖先愣愣的瞧妹妹一眼,那神情仿似在问:那还能如何?见妹妹没好脸色地瞪他,他便自顾地盛饭。

 “喂!你妹妹我这么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真怀疑你是装儍,还真是木头人?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哥!”沈伶秀气恼的干脆夺下他的饭碗。

 “是不是生过病的人情绪特别奇怪?拜托,想说什么请你直说行不行?”

 “哥,你的大脑有没有真正想过,宁儿为什么这些日子要来照顾咱们?”

 “她不是始终当你是妹妹,她心疼你这野丫头没人照顾,而且我和她又是那么好的朋友。”沈祖先说得理所当然。

 “真服了你!就算我们兄妹和她感情再好,人家就活该得为我们做这些?”

 “不是说了吗?哪天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沈祖先纳闷妹妹为何如此激动。

 “天哪!我要是没病死,也准会让你气死!我就不信你真的看不出人家宁儿姐对你…”沈伶秀气得跳脚,沈祖先突然叫了起来,吓得她停住了话。

 “正好有件事得托好妹妹帮个忙。”他急忙取出那幅已完成的丁素素画像,央求:“这幅画明儿个麻烦你替我送给丁小姐,画纸撕了一角,请她海涵!”

 沈伶秀险些脑充血,怪叫说:“我要是替你送这幅画,就不是你妹妹。”

 “不送就不送嘛!吧嘛那么生气。”沈祖先陶然地欣赏画,自语:“宁儿和素素的感情很好,明儿个就去谢她这几的照顾,顺便托她送画。”

 “你要不是我哥,我肯定会杀了你。”沈伶秀气愤的咬牙切齿。

 “对了,你刚才说宁儿对我如何?”沈祖先少了筋似的问。

 “算了,反正你现在心里除了丁素素以外,也装不下别的女孩子,吃饭吧!”

 她懒得再说。

 “谁说的,今天在画摊上我还担心你的病情呢!”

 “不准你吃饭!这顿饭是宁儿姐为我做的。”沈伶秀疯掉似的大叫。

 唉!这丫头今儿个是吃了什么火葯!?

 *******

 客栈的生意,仿佛反应宁儿怅然、落寞的心情一般,显得格外清淡。

 她只见父亲一人喝酒,懒懒地打了声招呼便想回房。

 “丫头!”吕逢雨凝重地唤住失意的女儿,半晌,才语重心长地说:“丫头,有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吕宁儿默然,她又怎能勉强自己不对沈祖先付出关怀?她宁愿相信这是前世欠下的情债。

 “丫头,如果沈公子他…”吕逢雨多么希望女儿能放弃这份痛苦的感情。

 “爹,你想说什么女儿都明白。”吕宁儿泫然泣,仍强作平静“爹,没事的话,我上楼休息了。”

 望着女儿落寞的神情,吕逢雨有说不出的心疼,他恨自己解决不了女儿的感情问题,毕竟,自己是个不懂得男女爱这码事的大男人,如果…如果子还在的话,至少女儿还有个哭诉委屈的对象。

 雷震和沈雪子在楼阁早瞧见吕家父女那般情景,沈雪子深知自己的躁个性,别火上添油已是幸哉,根本劝不了人,干脆硬将雷震推进吕宁儿房里。

 “雷大哥,有事吗?”

 “雪子那丫头看你心情不好,要我进来陪你聊聊。”雷震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没事。”吕宁儿笑的好苦。

 “你很纯真,纯真的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表情与心事。”雷震更直言“你也很傻,为感情傻得可怜,但却也傻得令人佩服,如果…”雷震理性收话,如果沈雪子不是他未来的子,他会将吕宁儿从沈祖先手中抢过来。

 “雷大哥,我错了吗?也许在你们看来真的很傻,但是,我却没办法…”吕宁儿极为痛苦。

 “你没错,矛盾的说,你并不傻。”雷震有些不该如何安慰“套句我们那儿人一向骨的话,当你爱上一个人后,就已经将所有一切全交给他了,也许我说的不够含蓄,但这就是真正的爱情。爱情说来简单,却可以使人魂不守舍、晨昏颠倒,活的不像一个人,而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对你都已经不重要了,心底关心的只是他,只要能为他做任何一件事,都变得相当有价值。”

 这番话著实敲进吕宁儿的心坎,而这也是为何在这短时间内,她能对雷震产生大哥般的信任的原因。

 “坦白说,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该不该再这样继续下去?”吕宁儿茫然。

 “那就要看,你对他所做的付出是否还有一份感情存在。”其实,雷震心里也明白,这是无庸置疑的,他又说:“一份坚贞的感情,是不能轻言放弃的,在我们那地方,谁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所爱。”

 “我…我不敢!”她的爱情是被动的等著心爱的男子来发掘的。

 “我知道,你不是个敢表白的女孩子,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付出:但是,你可曾想过,这种对感情含蓄的表情,是否应该让对方明白?”

 她这样的付出还不够明白吗?如果没有丁素素,她相信沈祖先不会不明白的。

 “也许我真的很笨,但是我不敢强求什么,只要能为他做任何一件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坦白说,如果面对像你这么完美的女子还不懂得把握的话,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他著实为沈祖先惋惜。

 “其实,有时候,我一直强迫自己,说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的嘴可以否认,但是我的心…”

 “却已挥之不去,全让他占据了。”

 吕宁儿黯然不语,这是她永远的痛楚。

 “只要陷入感情的话,每个人都有像你这样的挣扎,唉!爱情本来就折磨人。”雷震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唉叹“坦白说,雪子要我进来劝你,我也实在不知该劝你什么?但是,人总不能常活在生活道理规范里,想要的东西就该好好把握追求,免得后遗憾不已。”

 “可是我…”

 “无所谓,只要这样的付出是值得,你能够得到安慰足的话,就继续下去,就算真是呆头鹅,早晚也会注意到你的存在,那你的付出就没有白费了。”

 这番话,再度为她建立起信心,她好奇的问:“雷大哥,你应该有不少女孩子思慕著你,你们那边是如何处理感情的问题?”

 “说了你也不懂。其实也很简单,高兴就合;翻脸就分,谁也不给谁负担。”

 这是他理想中的恋爱。

 “唉!如果能像你所说那么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吕宁儿好羡慕,好奇的又问:“你和雪子之间也是那么爽快吗?”

 “我是被套牢了。”雷震苦笑。

 “什么是套牢?”

 “也就是说,九天仙女下凡,都没我的份了。”

 “其实,如果我早些认识你的话,也许我会对你…”吕宁儿羞于启齿,又说:“也不知为什么,你让我有种亲切的信赖感,像是我兄长,又像是…”

 雷震会意,也只有暗叹,取出水晶镯子,问:“宁儿,你家中可有这种镯子?或是你曾经见过?”

 吕宁儿想了好一会,说道:“沈公子父亲死前留了一只给他,还有丁家千金也有一只。像这样高贵饰品,我们是买不起的。”

 雷震讶然,连在窗外偷听的沈雪子都跌了一跤。

 这么说,吕宁儿肯定是没有结局的单相思,而真正的一对佳偶,应该是沈祖先与丁素素。

 沈雪子大感不平,老天爷实在不该捉弄如此纯真、痴情的女子。

 吕宁儿稍为释怀后,雷震无奈的感叹回房,没想沈雪子早绷著脸生闷气。

 “大姐你代的事我完成了,她能不能想得开,别人是帮不上忙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雷震问。

 “我是恨那对镯子!它凭什么左右人的感情?这不公平嘛!”沈雪子气恼地说。

 雷震无奈的双手一摊,没辙。

 “你没瞧宁儿姐对那书呆子用情那么深,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雷震也感叹。

 “我就不信宁儿姐会找不到好归宿。”

 “那就是我罗!反正你也不相信自己会嫁给我。”

 “你敢!”沈雪子慌忙收嘴,一副不以为然的说:“你这副德行,人家会喜爱你吗?”

 “这你倒不用替我心,吕老爹早想要我这个女婿,而且,刚才宁儿对我说,其实她对我也有些意思,我只要加把劲,包管让你带坛醋来当喜酒暍。”

 “好啊!反正在古代三四妾很正常,正好合你的意,而我就回台北随便找一个都强过你。”沈雪子说的酸溜溜。

 “唉!少了你这个正室,就算后宫佳丽三千人,我也没有兴趣。”

 “只会耍嘴皮子,”沈雪子突发其想,问:“如果有办法让丁家千金的那只玉镯变到宁儿身上,不就成了吗?”

 “怎么『变』?”

 “拐、偷、抢、骗,不择手段,这应该算你的本行吧!?”沈雪子揶揄。

 “那是受了咒的玉镯,就算怎么拐、骗、偷、抢,如果丁小姐是有缘的主人,到头来还是会回到她身上的。”

 “那这样宁儿姐不是很可怜吗?”

 “我不清楚,这其中必有蹊跷,你想,按这情形看来,就算丁老爹怎么阻扰,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又各自拥有镯子,那就表示后必有结果,这种局面单纯得看不出任何危机,那我们怎么会被送来这里呢!?”

 “有两种可能,一、那镯子根本就不是属于丁小姐的,第二就是丁小姐芳心可能另有他人。”

 雷震诧然望着她,没见过这丫头能如此清楚分析事情。

 “如果丁小姐芳心另有他人,那究竟是谁?非查个清楚不可。”沈雪子思量,喃喃自语。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雷震还真担心哩!

 “当然是先去瞧瞧丁素素罗!”

 雷震怀疑,搞不好这场造成时空错的错配姻缘,就是由沈雪子搅和的。

 *******

 沈祖先怯怯地在客栈里徘徊,忸怩地向店里探探头,倒是让沈雪子发现。

 “我…是来找宁儿的。”

 “哟!你这书呆子也终于开窍了。”沈雪子还打算不给他好脸色。

 吕宁儿喜出望地慌张出来,沈雪子没有痹篇的意思,倒不是想做电灯泡,而是要替吕宁儿撑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妹妹,还有为我们煮饭菜。”沈祖先赧然感激。

 “怪了,那些饭菜怎么没把你噎死?”沈雪子抢话。

 “别听她瞎说,伶秀就像我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吕宁儿羞涩。

 瞧这两人一个羞涩,一个腼覥,看得沈雪子快受不了了。

 “活像个小男生、小女生似的,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沈雪子不耐的说。

 “是这样的,除了感谢这几天受你照顾外,这儿有一幅画,想托你转交给素素姑娘。”沈祖先说。

 “哟!这不摆明伤人吗?怎么不自己去送?”沈雪子替吕宁儿不平。

 “我和素素,丁老爷又不喜爱沈公子。”吕宁儿连忙打圆场,尽管心头绞痛,仍含笑接话,说:“放心,我会将这幅画送给素素的。”

 沈雪子快沉不住气了。天底下岂有替情敌当信差的蠢事?她愈来愈怀疑,爱情到底是奉献还是占有?

 沈雪子看得出来,吕宁儿希望沈祖先再多留些时候,纵使再谈几句话,也心满意足了,没想他推说画摊忙,匆匆忙忙就离去了。

 吕宁儿戚楚地望手上那帐画,心头有说不出的苦楚、绞痛,而沈雪子早看进眼里。

 “你真的打算将那画送去丁爱?”沈雪子问。

 吕宁儿疑惑地望着她,似反问:有问题吗?

 “懒得说你这笨女人,要是我早丢了它。”

 “不行!这可是沈公子费了几天几夜完成的。”吕宁儿珍惜的把画往自己身上靠。

 “那也不该叫你送,分明欺侮人嘛!”沈雪子不客气的接过画,说:“我替你送,我还没跟丁家千金照过面呢!”

 “可是…”吕宁儿不放心,却终究还是拗不过沈雪子的霸道执著。

 *******

 一路上,沈雪子噘嘴,心底不停嘀咕,好几次,她还恨不得将那幅画丢进臭水沟里。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对吕宁儿特殊奇妙的亲切感,总使她认为那只镯子应该是属于吕宁儿的。是因为与吕宁儿识,而对丁素素只在梦里见过一面的关系吗?

 难道这是命中注定无法违拗的情缘?还是上苍对吕宁儿残酷的折磨?

 丁素素除了梦里那般美丽、高贵的容貌外,究竟又是怎么样的一名女子?

 丁爱显赫的豪门宅邸,让沈雪子迷糊的险些找不到大门。礼貌地连敲数声,不见门僮开门,她恼怒的恨不得踹开两人高的大门。

 “喂!哪来野丫头,将门撞坏了,你赔得起吗?”一名门僮狗仗人势般的骂。

 赫,在二十一世纪,大小姐她可是亚乔集团总裁的独生女吔!甭说这扇破门,买下两幢比丁爱更加气派宏伟的豪门宅邸都还绰绰有余。

 “我找丁素素小姐,有东西交给她。”沈雪子口气不逊。

 “拿给我,我代你转交给咱们家小姐。”

 “少罗唆!找你们家小姐出来,我还有事找她谈。”

 “你以为咱们丁爱是花园哪!能教你随意高兴进出。”那门僮斥骂。

 “喂…”

 那门僮不屑理会沈雪子,正想关门时,见一名丫环走来,沈雪子马上言明来意,随即与那丫环似绕宫般进了丁素素的闺阁。

 景物是那般熟悉,而眼前的丁素素比她梦里所见娇美更胜三分。

 “你是…”丁素素的声音不胜娇柔。

 “我是谁并不重要,是沈祖先那家伙托我送幅画过来给你。”沈雪子将画递给她,心头的不爽快,却在见到她这般娇柔高雅,有气都不晓得该如何出了。

 “是他托你送过来的?”丁素素随意问,愉悦地欣赏沈祖先为她画的画像。

 “正确说,是他托宁儿姐,而我这个人偏又好管闲事,就由我代她送过来了。”想起这码事,沈雪子又有些气了,她气沈祖先那楞小子。

 “宁儿?她近可好?”丁素素整个心思依然在画上,好似百看不厌的模样。

 “没有你,她就更好过了。”沈雪子嘴边咕哝。

 “啊!?”丁素素显然没听清楚她的话,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容问:“沈公子可有话要你转达?”

 “你想听什么?”沈雪子戏弄一笑,见她羞涩尴尬,双手一摊,令她失望地说:“他什么话也没说,如果他真有满腹话想说,大概也不愿让第三者知道吧!”

 “你…你是宁儿的什么人?认识她几年了,怎么没见过你?”丁素素困惑。

 “呃…”沈雪子思索著,澄澈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打哑谜似的说:“该算是朋友吧!?或许也不是;不过,我现在是她的负担、麻烦,赖在她家客栈白吃白喝,但她还没想过要赶我走。”

 “宁儿是个好姐妹,凡事总是替人著想,乐于助人。”丁素素与有荣焉的说。

 “她就是太替人著想了,才会落得自己痛苦没人知道。”沈雪子又是嘀咕。

 “宁儿受了什么委屈、痛苦?”丁素素焦虑地关心著。

 沈雪子讶然。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她可以感受的到她的忧心是如同身受般的真诚,这倒为难她了,不知该如何道出吕宁儿的痛楚。

 “我和她…不过是普通朋友,她受了委屈怎会告诉我,是我瞎说的。”沈雪子虚应,好奇的探问:“你和宁儿姐,还有沈公子三人之间…”

 “从小我们三人的感情就很好,以前我们丁家也不过是益州的小商,那时我们三人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整天腻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只是现在…”丁素素神情感伤戚然。

 “只是现在你们富有了,反倒使你们之间有了距离。”沈雪子想当然地说。

 “我并不想这样,只是我爹、娘他们…”丁素素急忙想解释。

 “你爹、娘止你和他们交往过密?”

 “爹、娘并不反对宁儿来找我,只是这几年想见沈大哥便很困难了。”丁素素感伤,又说:“我始终很怀念以前三人无忧无虑,快乐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无拘无束,如果我们家还只是个小商家那该有多好。”

 沈雪子感受得出丁素素身为富家千金,深锁闺阁的寂寞与孤独,但…

 “就算你们现在只是小商家,你们三人也无法像以前那般,一起分担彼此的快与忧愁,毕竟成长终究会使彼此间的感情产生某种变化,不是吗?”她试图暗示他们之间彼此纠不清的感情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们三人之间的纯真感情应该可以继续下去的。”丁素素茫然,毫无把握。

 “恕我冒昧直言,除非你对沈公子始终不存丝毫爱意,不然,就是你在欺骗自己。你应该明白我刚才所说的意思,孩提时代的感情是纯真的,但成长后感情就变得微妙、复杂,而不再那么单纯了。”

 “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始终活在你们以前单纯的感情世界里,你不敢,甚至害怕走出来,你怕会因而造成你们三人之间无法预期的感情变化。”沈雪子说得她心悸,却仍更大胆直问:“你爱沈公子,对不对?”

 天哪,这问题始终在她心底模糊存在著,况且,就算真的心属沈祖先,又教她如何敢直言启齿!?

 丫环来报,韩公子来访,及时化解了丁素素的尴尬。

 韩启仲也是益州富绅公子,俊逸、风度翩然、温文有礼,亦是沈祖先的挚友,文才、人品更不下于沈祖先,这两名男子却在丁素素心底模糊地纠著。

 “丁小姐,初次见面,便如此造次冒昧,失言的地方请多见谅,但请你再三思量,别因为个人的矛盾、犹豫,而造成更多人的痛苦。”沈雪子临走前提醒。

 离开丁爱,沈雪子倍感无奈与感叹,她这趟来本希望能为吕宁儿出口气,替她夺回沈祖先,但丁素素的高雅、端庄、美丽,且亲切得全然没有富家千金的骄纵,使她只得对吕宁儿抱以无可奈何的同情,有哪个男子能不爱上丁素素这般窈窕淑女呢?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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