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回到扬州,上官晋与靳袁皓便各自回府。
靳袁皓抱着昏睡的楚楚一回到靳府,难免引起不少虚惊,尤其以魏立谨最为紧张。他不懂为什么自楚楚姐姐带他来投靠舅舅后,便接二连三地受伤,不是伤了脖子就是生病,现在连手臂也染红了一片,他真的很替楚楚姐姐难过。
靳袁皓见魏立谨跟他来到擎嵩阁门口,虽然知道他很担心,但是现在楚楚最需要的除了休息还是休息。
他叹了口气。“你的楚楚姐姐会没事的,她现在虚弱得很,你让她好好睡一会儿,等她好一些了,你再来看她好不好?”
从未见舅舅如此疲惫,他乖巧地点头答应“好,我等楚楚姐姐好一点再来看她,舅舅,你也要好好休息喔!”
“嗯!帮舅舅把门带上。”他笑了笑便转身走了进去。
魏立谨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很清楚他也在为楚楚姐姐担忧。他原以为舅舅这趟去报仇应该会极为顺利,因为那个俊美的大哥哥也有跟去,他们不是都很厉害吗?怎么楚楚姐姐还是受伤了?
他想要变强,变得比舅舅他们更强,他要保护楚楚姐姐,不让楚楚姐姐再受伤了。年纪尚轻的他,在心里重重地起誓,随即昂首阔步地离开擎嵩阁。
将楚楚安置好后,靳袁皓便请福伯下去煎葯,然后就这样一刻也不休息地守在她身旁。凝视着沉睡中的她,他心中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似的难受,为何他一再地让她受伤害,难道他是一个受诅咒的人?只要与他一亲近,就会被连累吗?
他恨,恨这样无奈的现实。无力与天对抗的结果,就得任意受牵制吗?往事已不堪回首,当他好不容易再一次敞开心
地去爱一个人之后,他便不会再轻言放弃,他绝不屈服,他就不信赢不了她。
“少爷,葯煎好了。”端着葯进来的福伯,见他如此悲愤,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少爷受的苦太多了,难道靳家的劫难还没结束吗?
“福伯,放着就好,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靳袁皓握着她未受伤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少爷,你一回到府内就没合眼休息过,现在又要守着小姐,若连你都倒下了,那还得了啊。”福伯不忍地说。
“楚楚还没醒之前,我不放心。”他硬声回话。
“好吧!那少爷你有事一定得叫老仆啊!”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靳袁皓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在她耳畔轻声地说:“楚,吃葯了。”
他端过葯碗直接喝了一口,便倾下身去缓缓地喂她,直到喂完整碗葯,他才满意地拿布巾擦拭她的嘴“苦不苦呢?但是再苦也得忍着,这样才好得快喔!”
他眼眸含笑地亲了一下她的
“让你再多睡一会儿,睡足了就要醒过来喔!别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呢?楚。”
夜已深、人已静,一直不眠不休的靳袁皓深情不已地守着他心爱的人,但疲累不已的他仍旧不支地伏卧在
沿。
翌
清晨,楚楚幽幽转醒,手臂的疼痛有如蚂蚁咬啮般地侵蚀她的知觉,她忍不住地呻
了一声。
靳袁皓被这微弱的声音惊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自责之际,却讶异地看见楚楚张着明亮的眼瞳看他,他高兴地说:“楚,你醒啦?”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楚楚不明所以地问,随即被手臂不断传来的麻痛感疼得揪起眉头。
见状,靳袁皓急问:“还痛吗?”
楚楚没有回话,因为她被他的疲倦面容吓呆了“你怎么满脸胡渣?”
她挣扎地想起身,靳袁皓立即紧张地按回她的身子。“别起来,大夫有
代你要多休息,免得牵扯到伤口就不容易好了。”
“对,我受伤了。”她愣愣地应了句“现在我们回到扬州?”
“嗯!”他端详着她的脸“你觉得如何?还痛吗?”
她笑了笑“还好。”
“没骗我?”他蹙眉。
“这没什么好骗的。”其实是痛死了,但看他一脸的倦意,她不想再让他
心。“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你多久没沐浴了?”
“楚楚!”这女人是想气死他吗?他从未如此不眠不休地照顾一个人,岂料她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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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恼羞成怒啊?不好意思就快去换套干净的衣服,清洗一下自己就好啦!”
“睡
了就有力气损人,你倒是
有精力的嘛!我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我又没
你。”楚楚话一说出口,就被他瞪得十分无措。“我可是病人,你不能对我动
喔!”
“你敢说自己是病人?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刁钻的病人。”靳袁皓挖苦她。
楚楚见他生起闷气,只好安抚道:“别气了,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有让我吃什么葯吗?因为伤口痛归痛,但我觉得好有精神呢!”
经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原是奄奄一息的楚楚,现在之所以会如此有精力地与他斗嘴的原因,不
由衷佩服那位大夫的用心,难怪他的声名会如此远播。
“别想了,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整理一下自己吧!”楚楚捏着鼻头,一脸的嫌恶。
他好笑地看着她那顽皮的动作,点了点她的额际“你这个磨人
,那你可别
动喔!否则有你好受的。”他瞪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门。
“这么凶。”她扮了一个鬼脸。“难受毙了。”她看着自己右手臂上
着的布条,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下回再有类似情况,她绝对不会再傻傻地用手去挡了。
******
靳袁皓抱着楚楚到擎嵩阁的亭里用早饭。
带淡淡花香的微风徐徐吹来,楚楚不
笑道:“真舒服,若是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这般优闲的日子,是她活了二十年来头一次享受到。
靳袁皓吹凉稀饭后,喂进她的口里“你那么喜爱受伤吗?”他轻笑。
闻言,她给了他一记白眼“我又不是疯了。我是说这种优闲的日子与美景真的令人觉得很舒服的,我希望能永远如此嘛!”
“小傻瓜,你的心愿那么小吗?”他怜爱的目光,看得楚楚有些羞赧。
她伸出手遮住他的眼“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会令我浑身不对劲。”
靳袁皓轻拉下她的手,斥责道:“不是要你别
动吗?小心又扯到伤口,痛死你可别哭喔!”
“我哪有那么爱哭。”她扁嘴回道。
“是喔!当初不知是谁痛得直掉泪?”靳袁皓嘲笑地又舀了口稀饭喂她。
这人老爱揭人疮疤。
“不高兴啦?”他笑盈盈地道。
“哼,我不想理你。”
他笑开了嘴,瞧着她一脸的孩子气“来,再吃一口。”
“少爷,上官少爷带了一位客人来见你。”福伯站在亭外通报。
看着小俩口恩爱的画面,他心里万般欣慰,他想老爷若知晓靳府现在是如此和乐,他在天之灵也可感到安慰了吧!
“请他们进来吧!”靳袁皓边说边又舀了一口稀饭送到她嘴边。
她摇着头,皱眉道:“我吃不下了。”
“不行,吃完它,等会儿才能吃葯。”他板着脸。
她苦恼地吃下稀饭,双目带怨地睨着他。
“乖,别呕气,要你吃完也是为你好啊!”“是啊!楚楚,你就听他的吧!”上官晋来到亭旁,着实被靳袁皓如此疼爱楚楚的举动吓住。以往他待芙蓉也没如此周到,楚楚真的是比芙蓉幸福多了。
“晋,你来啦!”楚楚笑容可掬地寒暄。
她是故意如此的,她就是要气他,谁教他老爱
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她看了一眼靳袁皓,谁知他根本无动于衷,气得她噘着嘴。
靳袁皓自听过楚楚的表白,明了她的心意后,已不会再
吃飞醋,所以也明白她刚才的举动是故意要气他的“好了,没
到我就径自生闷气,真像个孩子一样。”他宠爱地拍拍她气鼓鼓的小脸。
“我说袁皓,你别忘了我们的存在,这么忘情地谈情说爱你不羞啊?”卓希辰不太习惯看冷情的蛇如此大演爱情戏码,有些反胃地出声提醒。
上官晋一听,真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可没请你来,看不惯你大可回去。”靳袁皓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楚楚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笑问:“袁皓,他是你的朋友吧?”楚楚羞赧地对他报以微笑。
卓希辰见佳人投以一笑,礼尚往来地也笑眯眯地回敬她。
如此落落大方、识大体的姑娘会让他这条蛇攫获,他该好好谢他的,竟还如此恩将仇报,真是不应该。
见他们眉来眼去地打着招呼,靳袁皓虽知这没什么,但心里就是不悦。之前是晋,现在换这只死狐狸,真不知他这群兄弟是说好排队来气他的吗?“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他沉着声说道。
“好吧!那就开门见山不唆了。”卓希辰咧嘴一笑。“我会去
手管那件事,相信你心里也有个底,这一切都是王虎
代的,要算帐你去找他。而我今天会来也是他要我带话给你,他说他已去见过当今圣上,皇上颁旨宣布魏府的爵位保留,由魏立谨这个遗孤继承,在京城的别府也由朝廷负责重新建造,而魏伯钦夫妇两人也将择期举行公祭,并在皇陵近郊辟建‘伯钦园’以示纪念。”
“我明白了。”靳袁皓应了一句。
上官晋忽地击掌“对了,袁皓最近你都待在府里,应该还未听闻一件大事吧!皇上已将军部统帅夏大人的女儿许给王虎了,将军的千金想必也是非常地孔武有力,成亲以后定有王虎好受的,所以你也别再气王虎,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卓希辰早在穆昊天从京城返回玄天门时就已听他提起,当时只听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想到还有下文,那真的太可悲了。那位夏府千金可是赫赫有名,听说她的武功造诣可不输军中大将,看来王虎未来的日子肯定十分水深火热。
“还有这等事啊?这很好啊!”靳袁皓淡淡一笑。
“好?你有没有搞错啊?这算是一种政治婚姻耶!还好不是我,要是我铁定翻脸。”上官晋哇哇大叫。
靳袁皓想起一件事“晋,你可有冒我的名写一首诗词放在楚楚房里?”
一旁的楚楚听见靳袁皓这番话,只差没昏倒。不是他写的,那会是谁写给她的?还让她因此而定情于靳袁皓,而他竟也利用她感动之际将她哄得团团转,想来这靳袁皓也真是
诈。
“我冒你的名写了一首诗词?”他狐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们有事要谈,那我不打搅了,先走一步。”卓希辰见状况不对便想走人。
靳袁皓看卓希辰急着想走,顿时恍然大悟“慢着,看来你有必要解释一下。”靳袁皓出声阻止想要溜之大吉的卓希辰。
看来是躲不掉了。“解释?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他摊了摊手“你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推波助澜,你哪能那么坑卺得美人心?还这么质问我,你是想恩将仇报吗?”他
气地反问。
“原来那天你来找我,是来模仿我的笔迹啊?那时我就知道有鬼,你还跟我说没事,你也太过分了吧?”上官晋气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头骂道。
“此言差矣,我们能各出一份心力帮助我们的好兄弟夺得美人心,这也算是善举,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卓希辰大言不惭地道。
“我真是倒霉才会认识你这只死狐狸。”上官晋叹了口气,众兄弟里应该就属他最正常了,唉,真是觉得万分孤单寂寞啊。
“倒霉?你说错了吧?你是祖上积德才能在这辈子遇上我这般举世无双、才气纵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卓希辰。”
“你真够恶心了。”上官晋只差没吐到整个胃翻过来。
“够了,帝狐,你少在那里吹嘘了。”靳袁皓无奈地看着他。“本想跟你好好算东北那笔帐的,但念在你如此有心,那就抵销好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卓希辰有些难以相信的问。
靳袁皓不回话地轻笑,随后看向一旁的上官晋“至于你知情不报嘛…亏兄弟之间你我
情最好。”
“你不跟帝狐算帐,只跟我算,还说我们
情好,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上官晋有种不平的感受。
“我有说要跟你算吗?”他好笑地反问。“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你们是为了我好,我全记在心上,所以一切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我可不喜爱你们太过
婆。”靳袁皓抚玩着楚楚的手。
“袁皓,你真的变好多,难道受到爱情薰陶的男人都会转
吗?那真是太恐怖了。”上官晋意味深长地说。
“我是变了,不过你们得感谢楚楚。”他笑看着楚楚。
“感谢我做什么?”楚楚不懂地问,这跟她有何关系?
“是你教我明白什么是体谅与包容。”他满是爱意的眼眸闪着光彩。
“你…”她红透了脸。
“真是够了。”卓希辰受不了这种场面,无奈地抚着眉心。
靳袁皓话峰一转“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们两个。”他看向他们两人。“府里没人敢
动我的东西,更不用说是拿走了。说,是谁把我珍藏的碧螺
挖走一大半的?”他目光森寒的瞪着他们。
“是朋友就别计较那么多。”卓希辰也不掩饰地明说。
他就知道是他。“小人行径,还敢跟我谈朋友。”
“是谁说学会了体谅与包容的,现在却为了身外之物跟人争吵,真是笑话。”
“我是就事论事,要茶叶你不会明说,有必要用偷的吗?”他快被他气死了。
卓希辰伸出一指摇了摇“偷?我这么高雅的人哪能用这种
俗的字眼来形容呢?这是你该给我的谢礼,我不过是先预支罢了。”
“你还真敢说啊!”靳袁皓反
相讥。
“有何不敢?”他双手环
,自负的神色表
无遗。
楚楚见靳袁皓气得握起双拳,
出笑靥伸出柔美抚上他的肩“袁皓,算了啦!没有再买就好啦!别气了。”
“楚楚,别
动,你想吓死我吗?”靳袁皓将她的手放在她腿上,轻声斥责。
上官晋以手肘推了推卓希辰“帝狐,你少说一句是会死啊?”
“我又没说错什么。”卓希辰一脸的无辜,今靳袁皓气得直想喂他吃几个巳石。
“袁皓。”楚楚轻唤着他,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靳袁皓没好气地应声。
“我…”她皱起眉。
“你怎么了?”靳袁皓紧张地直看着她。
“我的…我的手…好疼喔!”她哽咽着说道。
“对,你该吃葯了。”他气自己竟忘了让她服葯的事。“我去帮你煎葯,你忍着点别
动,我马上回来喔!”他又朝他们道:“你们给我好好守着楚楚,她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我。”说完,他便像一阵风般地离去。
“好啦!吃人的蛇已经走远,你们可以放松点了。”楚楚一扫愁颜,笑逐颜开地学着他们说。
上官晋惊愕地看着她“楚楚,你刚才是假装的呀?”
她含笑地点点头。
“连我们都被你骗了,看来也只有你制得住袁皓。”上官晋佩服地夸赞。
“当初我果真没看走眼,你真的很适合那条蛇。”卓希辰因自己别具慧眼而倍感愉悦。
“多谢夸奖。”楚楚依然面带笑容地说。“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袁皓从没告诉过她有关他好友的事,害她都不知该怎么应对,真是讨厌。
“在下卓希辰,是玄天门的军师,排行老四,人称帝狐。”他谦恭地介绍自已。“小嫂子,你现在知晓了吧?”
“你别这么称呼我,我和他之间还没那么快。”楚楚的脸蛋染上徘红。
“看来是袁皓自作多情?”
楚楚听了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更加羞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好了啦!你就别捉弄楚楚,瞧她不好意思的。”上官晋为楚楚打圆场。
“你们进到亭里坐着聊啊!”楚楚起身请他们入内。
“楚楚,你坐着就好,千万别
动,你若缺了个角,袁皓可是会拆了我们的骨头。”上官晋赶紧扶她坐好。
“别这么紧张嘛!我不过是伤了手臂,没什么大不了的呀!”楚楚羞赧地道。
“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对袁皓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你都不知当你受伤昏厥时,他急成什么德行哩!”卓希辰也坐上石椅。
“真的?你们可以说给我听吗?”楚楚心生好奇。
“这有什么难的,你听我们说吧!”
卓希辰和上官晋转述那天靳袁皓像疯了般的馍事,逗得楚楚直笑。
有别于他们在擎嵩阁里的欢乐,在厨房外煎着葯的靳袁皓可是心急得不得了,满脑子净是担忧她会因为受痛而难受的画面。
他若知道连他心爱的女人都摆了他一道,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
初夏时节的杭州,有种绿意盎然的美,雕刻美丽的画舫,在波光邻邻的湖面上更显华贵。湖上某艘华丽的画舫上,一对俪人正忘我地凝望着眼前的湖光山
。
“可爱的
子,我特地趁我们成亲前的空档带你来这儿游湖,你可喜爱?”
俊逸非凡的男子拥抱着清秀佳人,轻声询问着,但佳人显然并不太赏脸。
“你还在生气吗?”男子无奈地皱着剑眉。
“你真不给我看信的内容吗?”银铃般的嗓音,有着浓浓的怒气。
“我放在扬州府里没带出来。”
“骗人,我明明看见你收在行囊里了,还想诓我?”女子美目微瞪。
她的眼力也太好了吧?他收得如此小心还是被她看到了。
“姐姐托你交给我的那封信里真的没写什么呀!”
“靳袁皓!”女子气得大声唤着他的名。
“小声点,船家在看我们了。”他悄声地说。
她冷哼一声,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太好意思地
低音量“如果真没写什么,当初你怎会一脸古怪?”
“我有吗?”靳袁皓反问。
“你明明就有。”她冷眼看着他“那时我以为你是因为仇恨才会那样子,后来我想想你的反应也太奇异了,你还想骗我吗?”
“我们都快成亲了,这小事就别计较了呀!”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想不到她比他还要厉害,能忍这么久才来翻案,而且那么久以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这女人的记
也太恐怖了吧?
“就因为要成亲了,我才想搞清楚。”她双手叉
,一脸不妥协地说。
“算我怕你。”从没有人敢对他大小声,就只有她。
她摊开手“拿来。”
他抑郁地从怀里掏出那封他不愿公开的秘密信函。
才看了两三行,楚楚就已羞红了脸。原来夫人早算计好一切,真没想到啊!
“楚,如何?你满意了吧!”靳袁皓觉得他现在有点颜面尽失。
她递回信“难怪当初你会百般刁难我,原来是因为夫人将我许给你了,你因为不好拒绝夫人的遗愿,所以只好羞辱我;只要
我离开靳府,你就可以不用接受这门亲事,而这么一来也不算违背夫人的意思,反正一切是我自己推拒的,你当时就是这样子打算的是不是?”楚楚面无表情地述说心中的猜测。
对她句句一针见血的话,他着实佩服不已。“那也不能怪我啊!半路跑出一个
子,论谁都无法接受呀!”靳袁皓无辜地辩驳。
“那现在呢?还是无福消受吗?”楚楚睨视着他。
靳袁皓爱怜地搂了搂她“小傻瓜,怎会无福消受,我是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别想太多呀!”他啄了一下她粉
的脸庞。
“哼!你才是大傻瓜哩。”她羞赧地抚着他亲过的地方。
“楚,你姓什么?”
一直以来,他只知喊她楚楚,虽然对于她的生长背景已有所认知,但这般微乎其微的小事他却无从知晓。
楚楚拍了拍额际“我快昏了。”
听她这么说,他紧张地仔细端详她。“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难道…”
她翻了翻白眼“就说你是大傻瓜了。”
“楚,你还再开玩笑?”靳袁皓微怒,她不知道他真的很担心吗?
楚楚正
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我姓楚,名楚,连着说就是楚楚,现在你明白了吗?”
靳袁皓没想到自己竟会问出这种三岁孩童才会问的问题。“没听你提过你的父姓,所以不能笑我会问这种问题。”
“我明白。”她笑脸以对。
“楚,那你跟我成亲以后,就会被称作靳夫人,靳楚楚,你觉得好不好听?”靳袁皓有点献宝似地道。
她点点头“听起来很顺耳,你这么说是为什么?你在给我取名字啊?”
“我是在练习,我得练习取好名的本事,将来才能为我们的孩子取蚌人人都喜爱的名字啊!就像你的一样好听又好记。”他宠爱地抱紧她。
“贫嘴。”她满脸红云地偎着他。
“靳夫人,你在不好意思吗?”他抬起她腓红的脸蛋笑谑。
她望进靳袁皓映着她的脸的眼瞳“是,你有意见吗?”
“说没两句,你又像是吃了炸葯一般。”他鼻子触着她的。
“皓,你觉得晋美不美?”
峰回路转的话,问得靳袁皓愣了愣。“干啥这么问?”他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你说呀?他美不美?”
“是很美,怎么了?”
“我也觉得很美,连晋一个大男人都能美成那样,那芙蓉跟他是双生兄妹,肯定也非常美丽?”楚楚看着远方的浮云,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你又在想些什么了?”他捧着她的脸“你虽没有令人惊
的容貌…”
她感伤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自己长得不美,但你也用不着挑明吧?”
他瞪了她一眼“楚楚,我话还没说完,你别急着断章取义。”他满是爱恋的眼对上她明亮的眸“你虽然没有美
无双的外貌,但你清秀的脸蛋却有种脱俗的美感,让人怎么也不会腻,你知道吗?我漂亮的
子。”
“你在哄我吧?”不管是真是假,她整个心头喜孜孜的感觉是不会假的。
“哄你?怎么会,我说的都是事实。”他诚挚地说。
“满嘴甜言
语。”她偏过头,但满脸笑意却说明了她
快的心思。
“甜言
语也只对你说。以后别再胡思
想,徒增无谓的心烦,明白吗?”
“嗯!”她顺从地点点头。
面而来的徐风,怡人得令人不
起了睡意。
她闭起
蒙的眼“皓,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像晋和芙蓉一样漂亮吗?”
“楚楚,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孩子像他们做什么?”他坐正身子端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啊!”她也坐正身来“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很漂亮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们的孩子当然会很漂亮啦!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靳袁皓自豪地道。
“希望如此,但若孩子长得像你,一定不漂亮。”她斜看着他“浓眉大眼的,虽然很不错,但太严肃、太冰冷了,不好。”她数落道。
他挑眉怒吼:“楚楚…”
“你小声一点啦!船家在看我们了。”她拿他说过的话堵他。
“你这磨人
。”他愤恨地想
了她。
“蛇要咬人啦!大家快跑啊!”楚楚笑喊着跑离他。
“你别跑!”靳袁皓追着跑到船的另一头的楚楚。
还好,靳府财足业大,所以画舫当然是自家的,而且够大够宽敞,足够让五十几个人躺平还绰绰有余,要不然,给他们这般忘情地奔跑,船不翻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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