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工作室已经看不清楚原来颜⾊的墙上,挂満各式不同的英文证书。
“这是什么?”佟美指着其中一张。
边修改设计草图,一边菗空抬起眼的祁裕烈,快速的回答她的问题。“改良庒缩的专利。”
“喔。”她点点头。“那,那又是什么?”
“DS技术的专利。”
“哦!”她了然的摇晃。“,那隔壁那个又是…”
“佟美!”祁裕烈终于忍不住阻止她。“你是不是能够,是不是可以⿇烦你,先让我完成这份草图的修改?”
可怜的祁裕烈,连要求她闭嘴,都得这么客气而婉转:一次教训就够了,他有五颗胆也噤不起她再哭一次。
而自从上次那该死的、不设防的、直接的“喜
”两字之后,佟美,具有特异功能的佟美,就再也没让他的⽇子好过过。
“人家一个人闷得慌嘛!”她又开始撤媚的嘟⾼双
。“我只是问一下,又不会打搅你的工作进度!”
是喔,不会打搅…
哭无泪的祁裕烈,真是说什么也没用。
反正就算是⽩纸黑字打下的契约,佟美还是可以说改就改!
祁裕烈颓然的垂下肩头,⼲脆让她一次问个够。
“左边那台机器是什么?”
“除虱机。”
“除
机?”佟美怀疑的睁大眼。“怎么一点都不像?”
已经确定无法继续工作的祁裕烈,只好死心的走到她⾝边。蹲到放置在左边角落的除虱机旁,他耐心的解释它的制造过程。
“这需要结合微生物科技,可以过滤空气中的虱类物质,最主要是因为滤清网槽的特殊设计…”
“停!”佟美双手
叉,活像咸蛋超人再版。
她只是想找问题问,可不想听那一大套理论。
“除了这些以外,难道你都不发明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吗?”
这是何等无聊的人生?一个大男人,却整天研究除
、微生物的?佟美无法苟同的摇头摇。
“好玩的?”祁裕烈傻眼。
他是机械工程的科学家,至少别人对他的认知是这样的。
而现在,佟美却要他发明一些好“玩”的?
“什么叫做好玩的?玩具吗?”他不解的问。
“哎哟,怎么科学家的想法都这么直线条呀?”佟美一副怀疑他脑袋装什么的态度。“好玩一点,有创意一点,或是⽇常生活用得到的东西嘛!”
在这整个空间內,她
本找不到一个称得上有趣,或是有点艺术气息的物品。不是灰黑⾊,就是一坨一坨的油污…去!
“我看啊,我就委屈一点,找个时间帮你上⾊好了!”佟美勉为其难的点头。
科学和艺术,难道会是相背的两条平行线?她才不相信,任何事都可以和艺术扯上关联的!
“创意?上⾊?”祁裕烈戒慎恐惧的反问。
为什么她所提出的建议总会以惊叹号作结束,而他总是以问号连接?
他不敢想象,佟美所谓的创意上⾊会是什么…
“不、不用⿇烦了,真的、我确定这样就可以了!谤据她以往出⾊的纪录…祁裕烈想都不可想。
“无所谓啦!”佟美潇洒的耸耸肩。“反正我房里就有现成的涂料,就当是⽇行一善好了!”
⽇行一善?祁裕烈错愕的掉落下巴,但佟美已经翩然转⾝。
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直直袭向祁裕烈愈来愈脆弱的心壁。
他忙着垂死挣扎,忙着用布块盖上呕心沥⾎的杰作…
手里抱着一箱噴漆的佟美,却已经回到工作室內。
“你在⼲嘛?”她放下箱子,从中拿出一罐鲜红,用力的甩动。
“啊?”祁裕烈吓得心惊胆战。“佟、佟美,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我们改天、改天再进行好吗?”
“为什么?”她不以为意的甩动瓶罐。
“因为…”
他一时挤不出好理由,可是热⾎沸腾的佟美,已经对着空气试噴了一下…
鲜⾎般的⾚红,就像他此刻无力又鲜⾎逆流的心脏。
“喂!等一等!”祁裕烈不得不⾼声制止。
“等什么,难道你还要看时辰不成?”佟美理都不理他,径自就往盖住的机械走去。
她一把掀开布块,笔直的对准噴头…
⾝先士卒,祁裕烈无从选择的用⾝体挡住。
红⾊的噴料,迅时染満他的
膛。
“啊!”佟美惊讶的尖叫。
他在⼲嘛?抢救雷恩大兵?
未⼲而滴落的红⾊颜料,实真的就像鲜⾎涌出,再搭配上他顿无⾎⾊的表情…佟美看了直想昏倒。
“喂!”
她软弱无力的往后仰,祁裕烈赶紧一把抱住她。
“佟美、佟美?你没事吧?”
懊昏倒的人是他才对吧?怎么连这她都要抢先一步!
可是当温软的⾝躯紧靠在他的
膛,他的理智却又无法集中…
她富含弹
的
口巍巍的起伏,由T恤边缘可以窥见一片雪⽩。
她带着润泽的朱
微微开启…轻吐着邀请的气息。他是该人工呼昅,还是吻她?
“我…”佟美缓缓睁开双眼,发现两人的境况。
“你…没事了吧?”无法掩饰情生意动的双眼,他的声音也跟着嘶哑。
他们注视着彼此,泛満柔情的望⼊对方眼瞳的深处。
两张开合的
,逐渐缓慢的接近…
一旁自动测温机尖锐的鸣叫,吓得两个人倏地弹了开来。
“温度过⾼!温度过⾼!”超过设定温度,机器人发出警告。
佟美被惊醒过来,慌慌张张的站起⾝。
“我、我们、我们还是改天再进行吧!”她紧张得结巴。
“嗯,也对、也好,改天再说…”裕烈心虚的附和。
佟美绯红着双颊,一溜烟的逃离工作室。
留在室內的祁裕烈,则一时还无法恢复的猛
气。
他在想什么?他“差一点”想做什么?他…
“该死的!”不知是因为惋惜,还是气愤,祁裕烈一拳就挥向那“不识相”的控温机器人。
坐落在市郊的独栋洋房,就算闷得慌的佟美,想大发善心去“敦亲睦邻”一下,恐怕也得走上十几分钟。
“那多累,况且人家还不一定在家呢!”
不一定在家,如果邻居在家,肯定会很
她的到访。
“那还用说吗?毕竟我是这么可爱!”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微笑。
找事做,没事找事做,因为她现在“不方便”再去打搅祁裕烈。
昨天下午的“惊魂记”让她到此刻还一头雾⽔。
“那时候,难道他是想、是想…偷袭我吗?”暧昧的接近,燃着火苗的眼神,她应该没有猜错。“都怪我,都怪我实在太可爱了!”
是啊,她的确是长得粉可爱,不过昅引祁裕烈这种没见识过“女⾊”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对只吃过“鲈鱼”的人来说,他哪知道什么叫人间极品?
“就算现在‘鲍鱼’摆在他眼前,他搞不好还不知道从何下手喔!”
去,没有挑战
!
佟美看看户外的花园,荒芜成那副德
…
“唉?那不是个烤⾁架吗?”
是呀,在庭院的一角,果真有个竖立的烤⾁架;她一时兴起,决定先搜括冰箱里的食物,然后将它们抱出屋外。
光正好,轻拂的风还有几分凉意。
佟美看了看似乎长得和一般烤⾁架不大相同的玩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报纸枯枝扔进网架下,点火开始烤⾁。
“嘿,看我真是个天才,不用木炭都可以烤⾁!”
她在网架上铺上⾁片、热狗、⽟米,在上面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辣椒与酱汁。
四溢的香气,随着清风飘散…
“什么味道?”透过挑⾼地下室的小小玻璃窗,祁裕烈也闻到空气中的不同。“她该不会是…太无聊,所以放火烧房子?”
啊!这还得了!
彼不得手上正忙的测试,祁裕烈匆匆忙忙的赶着去“救火”;当他奔出屋外,佟美的⾝影就在花园的一端。
带着焦味的烟雾,佟美试吃了一口自己的杰作。
“嗯,好吃!”她満意的点点头。
“你、你在做什么?”祁裕烈走近她的⾝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你不会看吗?”佟美轻咬着热狗的端顶。“我在烤⾁呀!”
她灵巧的⾆尖,在长条状的热狗上穿梭…
祁裕烈暗呑了口⽔,突发而至的“不正当”联想,差点就让他忘了自己的目的。
我是不是疯了?我在想什么啊!
他傻气的猛头摇。“你在这里烤⾁?你在我的机器上烤⾁?”
佟美看了一眼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不就是烤⾁架嘛,难道这只是装饰品?”她又咬了一口热狗,但因为太烫所以呑吐着⾆头。
祁裕烈被她无心的动作,逗惹得心神不宁…
他悄悄掐捏自己的腿大,警告自己赶紧恢复神智。
“这不是烤⾁架,这是我的‘集雨器’!”他痛苦的哀叫。
把他的⽔质测量机当成烤⾁架,这女人是不是不毁了他不罢休?
“集雨器?”佟美摸不着头绪的看看烤⾁架。“怎么会呢?这网架不是用来烧烤的吗?还有下面这个空间刚好生火呀?”
怎么看也不会是什么集雨器嘛!集雨器又是用来⼲什么的?
佟美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她只是看着祁裕烈蹲下⾝,用一种“痛失爱子”的表情,心疼的摩抚机械。
“这…”对着她,他是天大的委屈都说不出口。“这上面的网架是为了让⽔滴落,而下面的空间是储⽔区,这样底下的分析器才能过滤…”
他的集雨器,她的烤⾁架,唉!
看着祁裕烈一脸郁卒,倒也没能影响佟美心情的改变。
她豪慡的拍拍他的肩头。
“好了啦,吃点烤⾁心情就会变好了!”佟美挑起一块又黑又红的⾁片,径自往他的嘴边送。“吃吃看,保证好吃!”
“唔…”祁裕烈迟疑的看着
边的“物体”
这吃下去,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吃嘛、吃吃看嘛!”但是佟美不管他,非得让他咬进嘴里不可。
祁裕烈才微微一张口,佟美便把整块⾁片塞了进去…
他的脸⾊由犹豫迅速苍⽩,由苍⽩飞快涨红,由涨红转变为一阵猛咳。
“咳、咳咳!”祁裕烈的眼睛充⾎,泛着不可遏抑的泪光。“咳!”
“怎么了?”她一脸无辜的问。
“你、你…咳咳!”
她是想“谋杀亲夫”吗?她是想因此顺理成章结束婚姻关系吗?这种东西怎么吃?!又焦又辣又咸,简直是杀人未遂!
“不好吃吗?不会吧?”佟美不解的兜拢眉尖,又把手中的食物送进自己嘴里。“我就喜
这种味道,这样才像烤⾁嘛!”
祁裕烈好不容易止住呛咳,可怜兮兮的抹去差点夺眶而出的泪⽔。
他真是怕了她,佟美果真是超级无敌搞怪天后!
“你知不知道这种食物,有⾼度致癌的危险
?”科学家,祁裕烈不忘提醒。
“那又怎么样?活得⾼兴最重要,反正医学⽇新月异!”她一点都不在乎。
科学家遇上漫不经心的艺术家,两“家”现在却得同住一个屋檐下。
看她吃得兴⾼彩烈,祁裕烈也不想再说什么…管它的!偶尔吃一次也不会提⾼多少比率的。
“那我自己来烤吧!我的‘口味’没那么重。”烤⾁的香气,提醒他饥肠辘辘的肠胃,他拿出⾁片放在“烤⾁架”上。
祁裕烈自嘲的笑了笑:我的“集雨器”能有其他功能也不错吧?
“啊,这让我想起大学社团的时候!”佟美奋兴地眯起双眼。“你记不记得我们有一次去了那个…就是发生最多灵异事件的地方烤⾁?”
“喔,对了!”被勾起的回忆,祁裕烈也笑了起来。“那时候我们社团,专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三更半夜、月黑风⾼、
风阵阵…”佟美诡异的比手画脚。“刺
得让人⽑骨悚然,而且你还不小心跌到⽔里去!”
一想起自己当时的窘状,祁裕烈哈哈大笑。
“对呀,不过不知道是谁把我推下⽔的?”他歪着头认真的回想。“我记得当时明明站得好好的,怎么下一秒钟就掉到⽔里去了?”
“那才有趣嘛!”佟美得意的奷笑,不过很快的收敛。“过去的事就算了,反正当作美好的回忆就行了。”
“说得也是。”他附和的笑,心情放松的吃了一口⾁片。
这傻瓜!佟美在心里窃笑。
被魔爪推到⽔里,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就是我!真是够笨!但这不就是他一眼就被她“
”上的原因吗?
佟美,就是喜
捉弄他笨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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