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害怕她的“疯病”吧。
传说中,她那个神秘且无所不能的丈夫…东方任,只应酬似的和她拜堂,连“送入
房”都懒,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而挽着她回房的喜娘,一只手不但哆嗦得紧,连脚都几乎软地无法走路了。
服侍她端坐在
、喝完没新郎在场的
杯酒后,喜娘以发颤的声音对她丢下一句“请夫人早点安歇”便忙下迭地跑了。
想到这,聂轻不
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雪白的小手不舍地来回抚着安放在膝上的短剑。
虽然歧叔临终前一再叮咛她不可拿着短剑对东方任胡闹,但聂轻还是将它带来了,这是歧叔留给她的唯一纪念,除此之外它更可用来防身。
揣着短剑,她才会有安全感。
不耐烦的聂轻一把抓下碍事的盖头巾,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满桌的果子与佳肴。心想反正这儿也没人,她干脆摘下几乎
断颈子的凤冠,然后抡起袖子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
聂轻边吃边打量房间里的摆设,房间还算宽敞、舒适;陈设虽然简单,但该有的家具与褥一件儿也不少。
失望吗?
不,这儿和她的木屋比起来,好得太多了。
从拜堂的大厅一路被人搀扶至此,聂轻虽看不见周遭的景致,也清楚地知道转了不下十数个院落,走得脚都有点儿酸了,今晚,她算是真正见识了无央堡的占地辽阔。
一路上,聂轻只觉得耳边传来的宾客喧闹声愈来愈低,现在,竟静得让她听到屋外的夜虫低鸣,拜堂时的狂
与热闹已变得遥远,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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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未大亮,聂轻终于“亲眼”见到无央堡的人。
只一眼,她忍不住心中直赞,喝,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清纯且纤柔的身形我见犹怜!连丫环都貌美似仙,看来,无央堡中卧虎藏龙的言真有几分可信度。
没想到美丫环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餐盘,嗫嚅道:“我·······我没料夫人如此早起······”
“我一向早起惯了,不算什么的。”
习惯在天未亮起
好为歧叔做早饭的聂轻,今天也是一大早便醒了,不同于木屋的摆设唤回了她的记忆…她于昨天嫁给了东方任,而歧叔也不在了,从今天起她再也不需要起
做早饭了。
心头有点儿酸酸的。
可是,看到这漂亮丫环后,聂轻的心情变好了,甚至还有兴致逗着她玩。
“哦。”丫环低低应了声,她本想趁夫人
睡了,偷偷将膳食摆好溜走的没想到事与愿违,害得她得硬着头皮伺候这个“疯夫人”
这只求尽快完事走人。
只见这名俏丫环低头专心布菜、摆碗筷,将送来的早膳摆好后,一刻也不敢多留地便躬身倒退;快得让聂轻还来不及开口唤回,人就消失在偏院的围墙外。
匆忙跑走的丫环,不偏不倚地冲进墙外一名男子的怀中,而他只是静静地伸手扶好红着脸的丫环,而后瞥了聂轻一眼便潇洒地离开。
看得聂轻一头雾水外加两眼凸凸,她好像看到什么喽?郎情妾意吗?
在“四方居”的日子,一
三餐都是美丫环送来的,但惜话如金的也仍只有“夫人”两个字,找不到人说话解闷的聂轻都快给闷昏了。
三天后,按捺不住的聂轻终于采取行动,她趁俏丫环低头专心工作时,调皮地钻到她的怀中,仰头对上她的眼:
“为什么你不敢正眼看我?”
聂轻的出其不意,吓坏了她。
害人家打翻了手上的碗不说,更让等在墙外的青衫男子脸色发白地冲了进来。
惊觉恶作剧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有些亡羊补牢的聂轻拍着她的背极力安抚着:
“别怕、别怕哦,我不是故意的。”
“可······可是…”美丫环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吓死她了,那一瞬间,她以为夫人的“疯病”就要发作,她是再也逃不了了。
“我只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罢了。”聂轻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又不是要吃了你。”
“我叫宸因,是服侍夫人的丫头。”
“那你呢?”聂轻转向那名青衫男子。
“我叫名霄,是堡里的总管,进来想请示夫人可有吩咐?还住得惯吗?”
“相传是这样吗?”聂轻偏头打量他。他明明就是冲进来救人的,还想转?
“自然。”名霄笑笑。
现在的他又是无央堡里人人见惯的那脾气随和的总管,刚才的情绪失控仿佛不曾发生过似的。
“你的武功不错耶。宸因手上的碗一落地,你便从墙外飞掠而进,知道我们没事后,能在瞬间止住来势,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名霄笑着拱手:“谢夫人夸奖。”
“名总管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宸因补充。
“我看不是喔。”聂轻那双大眼从名霄身上瞄过来,又从宸因脸上溜过去,贼得很。
不想多说的名霄只想求证他的发现:“夫人会武?”
“只是一些防身的拳脚,花拳绣腿的,谈不上会武。”聂轻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得到答案的名霄略微点头示意后,便往外走,再次回到他之前驻守的墙外。
看着名霄的背影,聂轻自言自语的:“他一直都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不觉有诈的宸因很自然地搭腔:
“名大总管比起堡主和冷公子算是好相处的了,随和的他对下人很好,甚至还曾替下人们向堡主求情,是个超级大好人。”
侧头看她的聂轻笑得既贼又皮。
宸因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直到她听见聂轻银铃般的笑声后,才敢鼓起勇气放怀打量人人口中的“疯女人”
没错,笑得前倾后仰的聂轻的确和一般千金小姐不同,也和堡主拥有过的女人相差极远,可是那双清澄的黑瞳,以及毫无心机的真
子,根本不像疯病
身。
是她错看了吗?还是外面的传言只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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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居有什么动静?”
合起帐簿的东方任抬眼问垂手随伺一旁的名霄。
“没有。”
“那你为何总在用膳时间出现在四方居?是想确定我没饿坏了她吗?放心,我不会命人在食物里下毒的。”
“我…”名霄对于东方任能清楚地掌握他的作息并不惊讶。
“你若是看中了堡里的哪个丫环,不必禀明于我,你便可将她占为已有。但你得记住肩负的责任、对我的誓言,还有,我绝不会原谅你的背叛。”
“名霄明白。”
在名霄心中的无奈又因东方任的话而沉了几分。
“聂轻呢?成婚半个月一直不见夫君的脸,她难道没有一丝怨怼?”
“没有。”
事实上她还玩得不亦乐乎。
绝对不是他眼花,名霄发誓当聂轻从他口中证实堡主无意见她时,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夸张到让他想视而不见都难。
最令名霄不敢相信的是,一直战战兢兢过日子的聂轻开始安于四方居的一切,变得放松且随
。
“这可奇了。”东方任笑笑。“看来,外界传闻果然不假,她疯了。”
“关于这件事,我开始怀疑传言的正确
。”
“是吗?”东方任随口应着,聂轻的事从不曾在他心头驻留过,自然也不会分神去细想名霄的话。他直接切入自己最在乎的:“你对这些擎云庄的帐册有什么看法?”
“问题很多,除了帐目与存贷不符外,还有多项虚报与谎报的
易,不只各商号的分帐如此,连山庄的总帐也是一塌糊涂,重新整顿恐怕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我想也是。”东方任笑笑。“从聂呜已拚命阻止婚礼看来,就不难猜出这全是他从中搞的鬼,不过咱们能顺利拿到这些内帐全都是没君的功劳。”
“不敢。”主子的称赞也没让冷没君出现另一种表情,仍是冷冷的。
“现在聂呜已正为了一阵怪风吹灭火势、并将帐册吹得不见踪影的怪事而烦恼得不能成眠。”名霄笑,想也知道这是冷没君搞的鬼。
“九龙印呢?”
“没找到。由聂呜已仍是有名无实的代主看来,东西应该不在他手上。”冷没君道。
“那么是在聂轻那儿喽?”
“我看不像。她若真知道九龙印的藏处,绝活不到今天。”
“被人藏起来了?”以食指敲着桌沿的东方任沉
着。
“也许。”
“是谁呢?”
“由聂呜已近年来在擎云庄大兴土木看来,连他也想知道是谁,可惜,擎云庄里每一寸土、瓦、砖全都让他翻了两遍,还是找不到答案。”
“事情变得愈来愈有趣了呢。”东方任微微一哂。
擎云庄里隐藏的秘密比他之前所预料的还多,而这挑起了他的兴趣。
经过了这些年,他拥有了一切,相对的也少了刺
与挑战,擎云庄的秘密来的正是时候,能适时打发无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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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随着这柔媚如骨的一声呼唤,一身紫
罗衫的姒光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故意卖弄风情地在东方任身前缓缓转了一圈。
是她太得意了,才忽略了东方任眼里那冷得含怒的眸光。
“你愈来愈无法无天了。”东方任低沉的嗓音陡地变得严峻。
“呃,爷,你这话是…”姒光脸上的笑瞬而转僵,也不敢收起。
“除了名霄和没君外,我不许任何人踏入上书苑一步,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我没有。”
“哼,你以为受宠就可以为所
为了?要知道,堡里能替代你的女人多的是。”
姒光闻言“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的得意尽敛,取而代之的是哆嗦的死白。
“爷,求您看在这一年来姒光尽心尽力伺候爷的分上,饶了姒光这一次吧?”
怒瞪着她的东方任似在考虑。
但他
边那一抹毫无温度的笑传递着相反的讯息。
“你在无央堡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想,是该让你静下来好好反省的时候了。”
“不,不要啊,爷!”跪着上前的姒光紧紧抓住东方任的脚,像溺水的人想攀住最后一丝希望。“我会乖的,就请爷原谅姒光的无心之过,好吗?”
“不行。”东方任擒住姒光的下颏
她抬头。“这样,你才会永远谨记着惹火我的下场。”
这是喜怒无常的东方任,而他对女人的偏好,更是让人摸不到准头。
他爱清沌、也喜弱质,更欣赏烟视媚行;在女人急着想爬上他
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更厌恶讨好、哄骗那一套。
他一直是主控者,只要顺他的意,珠宝绫绸随你开口,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一旦恩断情绝,他的惩罚也极其无情,受冷落的侍妾在无央堡的地位比慷仆还不如,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爷,不要······”姒光哭诉着。只是不管她
的泪再多、哭得再惹人心怜,也唤不回东方任冷硬的决定。
“记住,我绝不容许任何女人爬到我头上来,就算再得宠的待妾也一样。”
一直想让东方任见见聂轻的名霄,见机不可失,
口问道:“爷,你今晚会到四方居吗?”
名霄的话让不见情绪起伏的冷没君一震,甚而抬眼对他投以惊愣的一瞥。
东方任只是面无表情地望了名霄一眼。“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行踪来了?”
“这…聂大小姐也算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将她安置在如冷宫般的四方居不闻不问的,似乎不太妥当。”
虽然她好像很喜爱。
名霄的话招来姒光恨的眼神。若非亲眼目睹,否则名霄绝不愿相信一名女子竟能散发出比男人还恶毒且
置人于死地的眼神。
“我对疯婆子没兴趣。”提起聂轻,东方任便觉倒尽胃口。
“可是…”
转头望向名霄的东方任黑眸中已着怒光,一连两次的拨弄让他就快发作:“这是今晚的第二次了,我不想再听你提起她。”
“是。”
“一个疯妇所能要求的不过是衣食无缺,我已经做到,其余的不关我的事。”
她没疯!
名霄硬生生将这句反驳给
了回去,明白再说只会惹来主子不快,对他、对聂轻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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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在堡里
逛的聂轻,被在空地上练拳的小男孩给勾去全部的注意。
唉,真是
七八糟!
不但下盘不扎实,出拳又散漫无力,不但漫无系统,更是中看不中用的,聂轻真想会会教他功夫的师父,他的师父定是想到哪、教到哪儿,天马行空的只想蒙混了事!
还没有来得及发表她的“高见”聂轻的耳旁便传来略显稚
的男声:
“谁!是谁偷看本大少爷练功?”
“是我。”聂轻大力地往前一站,伸出食指傲慢地在他跟前摇了摇:“顺便更正,本人绝不做偷
摸狗的事,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瞧着你,怎样?”
男孩叉
瞪她,聂轻便也不客气地给瞪了回去,只见男孩的脸色略显苍白,但小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的骜兴与赜指气使。
男孩竖起一道浓眉,不客气地直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没在堡里见过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功夫真的差劲透了。”
聂轻的轻佻惹怒了他,让他
红了小脸大吼:“你是爹刚娶进来的疯婆子,对不对?”
聂轻不客气地朝他上下打量着,原来这小孩是东方任的儿子,难怪像小霸王似的目中无人。
“没错,我叫聂轻,世俗通称我的新身份为…后母,怎样,要不要叫声‘娘’来听听呀?东方彻?”
这话更是让他冒火:“你这个疯婆子想当我娘,还早得很呢!”
“如果我能打败你呢?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地喊我一声?”他愈是生气,聂轻就偏爱逗他。
“绝不可能!”还没吼完,东方彻便朝她攻了过去。
“哈,卑鄙,你竟敢偷袭。”聂轻笑着指控。
微一旋向,化解了他的来势,而后伸腿轻轻一勾,他便应声倒地,狼狈得像只被辗毙的青蛙般趴在地上。
“你的下盘不稳,才会一勾就倒。”她说,早看见了他脸上的不服气。
“我不信,再来!”
不管再来几次都是一样。
东方彻身上的锦服也因跌在泥地上太多次,而变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你啊,连一个疯婆子都打不过,还说什么武功盖世?吹牛皮也不看看地。”聂轻冷哼。
大口
气的东方彻努力地想平复自己的呼吸,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想着要如何扳回一城。
他输不起,也不许自己认输。
那双瞪视着她的双眸正显示着他的决心,而猜到他绝不会善罢的聂轻,早双手叉
准备好接招。
“比武功不准,我们来比智力。”东方彻提议。
“怎么比?”
“比猜谜。”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太难的:“要是我出的谜题你答不出来便算输了,如何?”
“只要一题回答不出但算输?”聂轻的眼睛晶亮得闪着光。
“嗯!一题决胜败,要不要参加随你。”东方彻点头附和。她太狡猾了,得将条件订得严苛一点才行。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不要怨我。”聂轻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自寻死路了。
东方彻出的谜题,聂轻想也不想地使一一解开了。
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哪比得上她这几年的搜集与发明?
“换我了。”聂轻贼笑,有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
“尽管出吧。”
“好,我问你…人身上最不怕冷的东西是什么?”聂轻
唱。
第一次听到她歌声的东方彻有些痴傻了,虽不甘心,但她…她唱的小曲儿还真好听。
“怎么?听傻了?”她弯下
好让自己的脸与他的平视,眼中带笑的眸光是不想隐藏的。
不愿承认自己的失神来自于她,东方彻头一扬,傲慢且不屑的:“这是有什么难的,人身上最不怕冷的东西当然是头发了!”
“错!”
“怎么可能?那肯定是指甲!”
“也不是。”
“那么是…牙齿?”连错两次的东方彻变得谨慎了。
“哈哈哈!”
看到聂轻的反应后,东方彻闭上了嘴。
“不猜了?”聂轻好心请问。
“······”他无语,是真的挤不出答案了。
“要我公布答案,就表示你认输了,这样也无所谓吗?”
“我从没听过这个谜语。”他在找借口拖延。
“是我自己编的。”
“那…除非你的答案能教我信服,否则我绝不认输。”
“好,就教你输得心服口服,答案是…鼻涕。”
“什么?”东方彻大叫。
“你想想看嘛,愈是天寒地冻的,鼻涕就愈会从鼻子里
出来纳凉啊,所以它最不怕冷。”
这算是哪门子的荒唐答案!
但一见聂轻那无辜的脸,明知她是装出来的,东方彻还是将到嘴的咒骂给狠狠地
回去。
“好吧,瞧你一脸不服气,再给你一个机会好了,咱们再玩一次,听好喽人身上最怕冷的东西是什么?”
这次东方彻可不上当了。“脚?”他猜。
聂轻摇头。
“那一守旧是牙齿!瞧,天气冷时牙齿总会冻得打颤,应该是最怕冷的。”东方彻也学她
吹一通,可惜功力不够。
聂轻仍是摇头。
“哼!就不信你还能胡诌出更奇怪的答案来。”
“听好喽,谜底是‘
’。”
“怎么…会?”东方彻险险瘫软在地。
“因为
只要被人噗地一声释放出来,就马上从另一人的鼻子里钻进去取暖,不是最怕冷的东西是什么?”
东方彻气得跳脚,题目烂、答案更烂,要不是见她歌唱得好,他才懒得和她搅和一气。
所以,被她耍着玩儿算是自讨的!
“瞧你,智取不行,又无法力敌,你凭什么接管无央堡?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她说得语重心长,偏生东方彻听得是咬牙切齿,害得聂轻大惑不解,她用错什么字眼了吗?
看着东方彻沾满麈泥的小脸,以及拚命
气想忍住泪的样,莫名的,聂轻心软了。
想打哈哈混过,但从他死命瞪着她的眼神看来,仿佛她开口,他便不顾一切冲过来拚命似的。
所以她只好乖乖闭嘴,静观其变喽。
“敢再对我无礼,我就叫飙风咬死你。”东方彻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这是他最后的王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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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飙风?”聂轻皱眉。谁啊?
“它可是我爹特地由鞲鞑带回的神犬,神武无敌,就连比你大两倍的壮汉都不是它的对手!怎么样,怕了吧?”
只是任凭他如何使劲叫唤,那远远躺在树荫下纳凉假寐的黑犬只是不耐烦地抬起一边眼睑,瞄了他一眼后,又将头搁在
叠的前腿上,闭眼打盹。
看到它,聂轻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来,狗狗,来······”她对它招招手。
狈狗?这极尽羞辱的喏称让东方彻为之气结:“你竟然敢如此侮辱飙风!”
她才不管,仍是唤着。
“哼,飙风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拐骗的…”话还没完呢,东方彻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只见飙风在聂轻的叫唤下竖起耳朵,看到她后更是迫不及待地跳起,踏着愉悦的小碎步朝她走来,而后更伸出舌
向她等待已久的手心。
那麻
让聂轻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她一手伸向飙风耳后轻轻地搔着
,在她的逗弄下,它还舒服得眯起眼,趴伏在地接受她的按摩。
“飙风只听我爹一人的号令,连我想靠近都得看它的心情,更别它会亲近我、
我了,你凭什么只用三言两语便能办到?”东方彻是彻底的不服气。
可是明摆在跟前的事实由不得他不信,不甘和嫉妒占满了他的小脸。
这女人是女巫吗?不然,怎么会在初见面时就收服飙风?肯定是下了葯!
“不服气吗?那你也过来摸一摸好了?”聂轻大力得很。
“我才不要。”他别过脸。
这下,在她面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唉呀,别闹脾气了,输给女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犯得着这般气鼓鼓的吗?”
“哼,等你输给我时,我会叫你跪在地上爬三圈学狗叫。”
“那你也得有本事赢过我,才能说大话。”
“好,等我!十天后,我一定会赢过你,然后让你在我面前学狗叫。”
“你的战帖我接下了,就等你十天,怎样?”
“好,我们击掌为誓,输的人要学小狈爬。”
以掌立誓后、临离去前,东方彻还不甘心地回头看了趴伏在聂轻脚边的飙风一眼,而后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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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熬到第十天,聂轻却接到一个坏消息。
东方彻因为夜里跑到“活水涧”的瀑布下练功,连着几晚的折腾再加上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气温骤降,使然,让身体一向不好的东方彻伤风病倒了。
看着一脸凝重的名霄,聂轻只是不解:“好端端的阿彻怎么会在夜里跑到瀑布下练功?”
“他想赢你。”
“咦?你知道我们打赌的事?”
“是少主在堡主的
问下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明白聂轻不懂其中的关联,名霄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阿彻不知道听谁提过堡主能练就一身高强武功。全靠从小坐在瀑布下让水柱冲击所打下的底子,阿彻也想如法炮制好在短期内增加内力,又不想让堡主知道,只好在夜里偷溜到水潭边练功,没想到功夫还没练成因而受寒发病。”
聂轻点点头,懂了,只担心地问着:“阿彻呢?他还好吧?”
“阿彻的身子本来就弱,一到冬天老是气
,而堡主因为两个孩子陆续夭折,总是命人特别小心关照阿彻,没想到阿彻不知爱惜自己,惹得堡主既气又怒。”
听到这,聂轻便后悔了。“我不知道阿彻身体不好,只觉得他脸色较为苍白而已,唉,如果我不
他和我比武就好了。”
名霄摇头,他不认为结果会有不同。只是他还有更难启齿的事:“盛怒之下,堡主将所有的罪全怪到夫人身上。”
“所以…”
“堡主下令将夫人关进黑牢,以示惩处。”名霄一脸阴郁。
堡主虽没说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会将夫人关进黑牢是打算拿她的命替阿彻陪葬了。
聂轻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我去,这是我该受的惩罚。”她不打算为难传话的名霄。
“夫人,不要!你不知黑牢是什么样的地方。”一旁的宸因急得都快哭了。
“黑牢很可怕吗?”
“黑牢是无央堡关重刑犯的地方,再穷凶恶极的江洋大盗若是关进了黑牢里,不出一个月便会哭爹喊娘地哀号着求饶,若不小心经过黑牢的天窗,曾常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呻
,
骨耸然得让人连做好几夜恶梦,那时恐怖得连老鼠都不敢住。”宸因说完还忍不住打个寒颤。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老鼠会来咬我了,我可是很怕老鼠的。”聂轻笑着拍拍宸因的肩安抚她。
名霄别过头,不忍心看聂轻脸上僵硬的笑,他宁可她吵闹、哭叫着抗命,这样他在执行这令人难过的处罚时心里才会觉得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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