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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婚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

 时间虽然紧迫,却看不出仓卒成事下的忙;婚礼就选在台北某一五星级的豪华饭店举行。

 全新的大红地毯从饭店的大门一路延伸至宴客厅,让新人在一下车后便可直接步上红毯。红毯边每隔十步便摆置一大盆的鲜花,宴客厅里更是被大片的花海所淹没,豪华且气派;醇酒、美食更是让参加的来宾赞叹连连。

 纺织业龙头老大管明威的独生爱女结婚,是社圈的一件大事,数得出来的政要名、财经要人几乎全出席了,这场盛会理所当然的也吸引了不少记者。

 这样的婚礼上却有个不笑的新娘。

 “今天是你的大喜,为甚么总不见你笑?”任允桀在她耳边低声问,语气是微怒的。

 “整个婚礼用一句话就能形容了--极尽奢华之能事!就拿我身上这件结婚礼服来说好了。”管依彤看着身上纯白镂空镶钻的华丽礼服说,神情是极不满的。

 “你不喜爱吗?这可是我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的。”

 “不,我很喜爱,只是它太贵重了,贵重得让我搞不清楚这些人看的是我,还是我身上的礼服,抑或是我脖子上这串红宝石项链?”

 避依彤虽然喜爱华服、美钻,但却极聪明的知道它们不论多闪亮耀眼,绝不能夺去主人的光芒,所以她偏好设计简单的衣服及珠宝首饰,像身上这套结婚礼服美则美矣,铜臭味实在是太重了。

 “他们当然是为你的风采所,美钻、华服只是陪衬,又岂能喧宾夺主的抢去你的光芒。”任允桀连夸她漂亮都是转弯抹角的充满讥嘲。

 “真的?”管依彤试探的看着他。

 他和她认识或交往过的男人完全不同。他不像他们喜爱讨好她,不会处处陪小心、看她的脸色,更不会说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她没办法掌控他,而,这一点竟让管依彤在结婚的当儿有着些微的不安。

 “我发誓要给你最好的,最好的礼服、最隆重的婚礼、最耀人的排场,你是不是要当个最好的新娘来回报我?”任允桀的笑是冷的。

 白痴也知道他很不满意她今天的表现,管依彤别过脸,她竟觉得有些心虚。

 “还不是花我爸的钱。”

 “你爸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凭甚么这么说?”管依彤的眼里闪着愤怒;他凭甚么以这种态度看待她家的财产?

 “我说的是事实,记者来了,笑一个给我看。”任允桀微扯的嘴角直接下命令,眼神含着威胁。

 避依彤叹了口气,皮笑不笑的面对闪个不停的镁光灯,唉!真累。

 “你为甚么娶我?”这个问题拖到这时候,她才有机会问。

 之前的一个星期可说是了解彼此的最佳时间,奇怪的是他们总是见不到面。管依彤是忙着试婚纱、印帖子、决定喜筵菜等等琐事。

 任允桀竟也有忙不完的事--公事,忙得没时间陪未婚不说,还在结婚前三天到日本出差,真不知道他和她父亲是怎么看待这婚礼的。

 虽说任允桀会在管依彤睡前打电话给她,连在国外那三天也是,但问候的意义大过一切,没甚么话题的两人总是聊没三句就挂电话了。

 这样平淡不起火花的感觉,让管依彤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来了。

 “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你说我为甚么娶你?”

 “为了我家的钱?”

 “答对了。”任允桀的回答快得像在掩饰甚么。

 避依彤轻叹了口气。她当初答应得实在太草率了,应该多考虑一下的。

 多可悲啊!明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爱情的易,却在听到他亲口承认时,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剌痛--自尊心受创的痛。

 “谁说婚姻一定要有爱情的?”任允桀的脸上又换上嘲讽的武装。

 “可是…”

 “感情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对于爱情,男人的需求度是比女人少的,只有女人才会动不动就将爱情挂在嘴边。”他捧着她的脸宣示。

 镁光灯十闪,在场的记者极精确的掌握住这一刻。

 “少奋斗二十年的理论是吗?”

 “老实说,你除了任、娇蛮这此缺点外,长相和家世实在是没得挑的,这个易对我来说还算划算。”

 “谢谢你的夸奖。”管依彤咬着牙愤愤地说,如果可以,她真想赏给他一巴掌。

 她对自己是极有自信的,本以为任允桀是喜爱她才会娶她,最起码也该着于她的美,没想到吸引他的却只是她的钱;不,她父亲的钱。

 ***

 “新娘子,我们到家喽!”任允桀抱着管依彤走入新房。

 婚后住女方家,这不合礼俗的决定,管依彤却认为理所当然,凭任允桀身为“员工”的那一点微薄薪水,要养她就很难了,何况是买房子?就算告贷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规模和大小哪能和“彤宫”比?她才不愿委屈自己去挤三十多坪的小火柴盒。

 住在家里,管依彤仍旧可以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日子;管明威可以天天看到女儿,任允桀工作、上班也方便,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一来倒像任允桀是入赘的半子。

 避依彤仔细环视这间只准工人敲敲打打,却不准她进去看一眼的新房。

 这是“彤宫”采光最好、最大的房间,也是毕雪彤生前最喜爱的房间。自从她死后,这里早被锁了起来,为免触景伤情,连管明威都很少进去。

 没想到却被任允桀挑上当新房。

 在任允桀的坚持下,隔壁的房间也被打通了,新房比原来房间大了一倍不止。

 重新整修后的新房已不复原来的典雅,取而代之的却是现代化的家具,房内的设计及家具摆饰全由任允桀一手包办,一经他的手,连房间看来也是傲然不可一世的。

 典型的“任允桀”风格。

 “怎么样?还满意我为你布置的新房吗?”任允桀将管依彤放在上,看着她打量的眼。

 “很好。”

 与其说这是他们的新房,感觉更像是任允桀的房间,管依彤竟有无法融入的感觉;只不过她不想在这时候提出相反的意见,反正只是睡觉的地方,久了就习惯了。

 要真不习惯分房睡就行了,她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随时等着她这个主人回去。

 “你喜爱就好,直到刚才我还在担心,你看了会不会不喜爱。”

 “就算我不喜爱,你会为了我而改变吗?”

 “不会。”任允桀的拒绝是想都不想的。

 “这就是了。”

 “我不会为了你改变任何事的。”任允桀再强调一次。

 “我也不会为了你改变自己。”管依彤不想让自己在结婚的第一天就处于劣势,明知这句话会造成两人的冲突,她仍是逞强回嘴。

 “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而改变。”

 “爸爸为甚么会答应让你重新装潢这房间?它对爸爸而言是极重要的,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了。”管依彤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更不愿给他任何问她的机会。

 “人不能只活在回忆里,改装房间也是为了你,我说过我会给你最好的。”

 “谢谢。”管依彤笑了,这算是任允桀变相的呵护吧?这一刻她觉得好轻松,冷傲的他看来也不再那么难以亲近。

 任允桀着地看着绽放在她脸上那一朵笑靥,他那写满了情慾的眼神是管依彤所不熟悉的。

 “我--我要去洗澡了!”管依彤忙的说,挣扎着起身。

 “要不要我帮你衣服?”

 “不,不用了!只是晚礼服而已,我可以自己来!”

 在浴室里磨菇半天的管依彤忐忑不安地出来了,任允桀看着穿着整套睡衣“全副武装”的她,却只是挑挑眉,甚么话也没说就走进浴室,体贴的给她时间好平复紊乱的心绪。

 避依彤看着位于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心紧张得“怦怦”急跳,直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办?

 ***

 任允桀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浴室,结实而裎的上还有着未乾的水珠,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他,看起来感极了。

 坐在上的管依彤在他一出浴室后,便防备似的紧抓着羊毯不放。

 任允桀笑着注视着她,他并不急着上,双手叉的他更像个国王般巡视他的所有。

 卸完粧的管依彤,柔滑细致的皮肤上还微微泛着粉红色的光泽,长长的睫人的大眼上轻轻扇动着,微张的像在邀人一亲芳泽似的惑着他,这样的她看起来极无助且惹人怜,和白天时如女王般高高在上完全不同。

 一片窒人的静默中,任允桀终于采取行动,他一只脚半跪在上,以手定住她的脸。

 “我的洋娃娃。”刚洗完澡的她身上泛着淡淡的幽香,勾引着他本能的冲动。

 “为甚么这样叫我?”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的感觉。”他不想多说。

 “是不是玻璃橱窗展示的漂亮洋娃娃,可望而不可即?”

 这话却引来任允桀的仰天大笑。“你都是这么看自己的?”

 “没错。”管依彤高傲的扬起头。对某些人而言,她就像高挂在天边的一颗星,看似很近却遥不可及。

 小学起便就读贵族学校的管依彤,在戏称一个招牌掉下来就会打到不少大小姐的学校里,她却因为家里的财势和本身的美貌而特出于所有人之上,自然而然成为众公子包围的对象、学校里呼风唤雨的女王。

 这情形直到毕业后仍没有改变,拜倒在管依彤石榴裙下的男人自此不限于学校的同学、同年纪的男生,只要是男人--小至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大至比管明威还老的男人,全是她魅力蛊惑的对象。

 这些“战果”再加上管明威的宠溺,无可避免的养成了管依彤唯我独尊的骄纵与自信。

 “不,你只是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甚么?”管依彤气得举起手就要赏他一巴掌。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耙当面批评她的不是!

 她的攻击却被任允桀轻松的握住了。“我可不准你使用暴力。”

 “这也不准,那也不许的,请问一下,有甚么事是你所准许的?”她火了。

 “我准许你爱我。”任允桀像个国王般倨傲的宣布他的恩宠。

 避依彤气得不想多说甚么,偏过头不想理他。

 “生气了?”

 “没错!”她不愿粉饰太平的否认。

 “你果然是个没灵魂的娃娃。”看到她生气的样子他反而笑了。

 “你又--”转身想回嘴的管依彤,在看到任允桀的笑后却呆住了。

 他的笑容里没有惯常的讥嘲与不屑,有的只是轻松以及放肆。

 避依彤的心里直纳闷:他为甚么总能轻易的起她的怒气?而她在生他气的同时,却又莫名的受他吸引?

 “而,为你注入灵魂的那个人就是我。”

 任允桀侵占她的方式像在宣示他的所有,住避依彤因不安而动个不停的身子,不让她有任何逃的机会。

 ***

 “你醒了?”

 避依彤伸着懒,睁眼看到站在边俯视的任允桀,又吓得将手缩回棉被里。

 早巳穿戴整齐且提着公事包的他像正打算出门。

 “你要去上班?”管依彤坐起身,用羊毯掩住自己的身体,肩膀及脖子上的粉红吻痕却“盖弥彰”的了出来。

 看到他昨夜的杰作,任允桀的黑眸变得更深幽了。

 身上不着寸褛、只裹着条毯的管依彤,和穿着整套西装的任允桀,这幅构图是极突兀的,却又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惑。

 “嗯,公司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处理,怎么不多睡一会?”

 “等你出门再说。”她现在最在乎的是赶紧洗去身上的痕迹,又不好意思在任允桀面前大剌剌的光着身子,只好等他出门再说了。

 避依彤脸红红的想起昨夜,本以为经过之前的口角,任允桀会将怒气发在她身上,但他没有。新婚夜的他,不是个急着渲自己慾望的野兽,极慢且极有耐心的带领她一窥男女间的神秘,让她度过一个极为愉快的新婚夜。这般难得的体贴,是因为昨晚是她的初夜的关系吗?

 夜里的任允桀算不上温柔,但比起白天的冷傲,却又好得太多。

 “公司有些突发状况,我虽尽力让婚礼如期举行,却没办法陪你度月。”任允桀语气平淡的像只告知她理由,完全没有愧疚或要求她原谅的意思。

 “没关系。”管依彤笑着说。

 她是真的不在乎。不度月更是正中她下怀,她实在不敢想像和任允桀朝夕相处的情形。

 避依彤完全没有和不愿哄她、她无法驱使的男人共同出游的经验,虽然这是个增进彼此了解的机会,她还是不愿轻易尝试。

 奇怪?她可以和其他初见面的人侃侃而谈,却始终在任允桀面前放不开;是因为他晴不定的表情?还是他那令人捉摸不透的个性?抑或是有更深一层的原因,连她也不知道的理由?

 “对了,爸今天不到公司去,你有空多陪陪他。”

 “我知道。奇怪,爸一向是个不轻言休息的工作狂嘛,怎么今天有空陪我了?”

 这一切好像颠倒了。

 新婚第一天,在家里陪她的竟然不是枕边人的丈夫,而是爸爸。

 “有我这么一个让他放心的好女婿,他当然要把握时间多陪陪女儿喽。”任允桀只亲了她的额头就走了。

 就这样。

 结婚对管依彤而言,除了搬个房间、边多个人睡以外,和未结婚以前是没甚么两样的。

 她和任允桀算是一对与众不同的夫吧!一个是始终猜不透对方的心意,另一个却是忙着工作,面对她却是冷冰冰的透着防备,像防偷儿似的防着她。

 这样的新婚生活,像一杯温温的开水,怎样也热不起来。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相处了这么多天,对任允桀,管依彤还是不改第一印象,她仍认为他是个极冷傲且难以亲近的人,甚至有一点点怕他。

 怕他在她不注意时打量着她的眼,怕他冷然的气势及不可捉摸的心…更怕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为他所吸引、所掳获。

 ***

 “明天我要到香港谈一笔生意,六天后才回来,你准备一下。”刚回房的任允桀还没放下公事包,便迫不及待的待。

 “要我替你准备甚么?”管依彤皱眉。他的东西向来都是萍嫂在整理的,她这个当人家太太的连领带放在哪里都不知道,要准备甚么?

 “不,我要你准备一下自己的东西。”

 “准备我的东西?”

 “对,你也跟我一起去,签证都帮你办好了。”

 “为甚么?”

 “作丈夫的带老婆出去玩还得待为甚么?我去香港签约,顺便可以带你到处走走逛逛,补偿没陪你度的月。”

 “你还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为忙得夜不分的他早将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香港?她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还是他谈生意“顺便”陪她的,真没诚意!想着,小脸便垮了下来。

 “我放在心上的事可多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任允桀给她一个安抚的吻。

 避依彤仍不太习惯在任允桀怀里承受他吻时头昏目眩的感觉。

 “好了,别垮着脸,你笑起来比较漂亮。”任允桀点点头,满意的看着她脸上的红晕。

 “少灌我汤了。”

 避依彤就在被灌了汤的情况下,晕陶陶的到了香港。

 不过,他真的是个大忙人,不只婚后忙得早出晚归的,刚到香港时更是一刻不得闲。夜里醒来的管依彤还会看到任允桀坐在书桌前振笔疾书,她不知道公司的业务会让人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以前,管明威虽忙,却仍有时间陪她吃饭,管依彤也从没看过父亲忙得昏天暗地的情况,何况任允桀还没有完全接管公司,哪来这么多事好忙?

 是因为任允桀是商场新秀,经验不足,只好以勤补拙?

 任允桀谈生意没空陪她,管依彤却很能替自己安排时间;出门喝下午茶、逛街是她常做的事,若是懒得出门,就在酒店的游泳池里游泳,自得其乐的。

 ***

 “怎么了?今天没出去?”任允桀回房间换衣服时,意外的看到了支着头侧躺在上翻杂志的管依彤。一身的慵懒与妩媚。

 “别说了,我今天本想优闲的喝杯茶,顺便好好品嚐酒店最出名的布丁蛋糕,没想到却碰上无聊男子,厚脸皮的想邀我出去玩。”

 “哦?结果呢?”任允桀的急切出一丝紧张。

 “我老实不客气的让他碰了一鼻子灰后就回来了,被他这么一搅和,我的好兴致全没了。”

 “好女孩,这么做才对。”任允桀轻吐的笑容中是强烈的释怀。

 “算了,还不如在房间里休息还落得清静些。”

 “那真是太好了。”

 “甚么事太好了?”

 “今天晚上有个酒会,我有幸可以邀请漂亮的任夫人参加吗?”

 “当然可以!我要不要打扮得美美的,将他们得七荤八素?”

 “不用,你只要把我得七荤八素就可以了。”

 “我曾得你无法自持吗?”管依彤问。

 “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试试。”

 还是一样自大,但却多了分亲密,难得的温柔与玩笑让管依彤有着异样的感受。

 “你有一整个下午可以尽兴打扮,我六点回来接你,等这笔生意一敲定我就有时间陪你了。”

 任允桀一走,管依彤便兴致高昂地去买礼服、上发廊,还特意泡个香香的香水澡。她不否认自己对晚上的宴会有着期待,一点也没有往常参加类似宴会的倦怠。

 算准任允桀回房的时间,打扮完毕的她一脸兴奋的站在房里,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任允桀一开门就看到穿着一袭低黑底绣金线,部以下是红灰泛着珍珠礼服的管依彤盈盈伫立在他面前,透过身后唯一的一盏灯光,将立于灯前的她衬托得美动人,且带着一丝令人怜惜的纯真。

 他甚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按下电灯开关,让房间恢复明亮。

 “怎样?好不好看?”管依彤在他面前轻轻转个圈,老实不客气的“明示”

 “好香!”任允桀将她抱个满怀,汲取她满身的芳香“你真的很努力执行我的话是不?”

 他赞赏的眼神告诉她,他很满意自己看到的。

 “甚么?”她故作不知。

 “你不只勾引我的视觉,连我的嗅觉也不放过,非要我全身每个细胞都受你的吸引是不是?”

 “告诉我,我做到了吗?”

 “我不告诉你,待会儿让宴会里所有倾慕的眼光告诉你答案。”

 “我只想勾引你一个,别人怎么看我,我才不管。”管依彤这话可是认真的。

 也只有任允桀值得她认真,对于那些从未见面却可以预知反应的男人,是引不起管依彤任何挑战与兴趣的,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任允桀一人,装扮是为了他,认真也是为了他,她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任允桀听了,只是紧搂了她一下,没说甚么,不过微扬的嘴角可是明白地显示了他的得意与开心。

 金童玉女般的两人一入场就吸引了满室的目光,再加上任允桀又是这酒会的合办人之一,自是备受瞩目。

 避依彤不懂生意上的事,陪在任允桀身边的她只是不时点头微笑,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接受众人无言的膜拜。

 有受她吸引的男人,当然,也少不了嫉妒她的女人。

 这其中最引人侧目的,就是顶着一头时下流行的不规则发,以及身穿亮金色紧身低礼服的女人。惹人的波霸身材再加上火的礼服,让她成为全场被最多男人包围的女人。

 她的眼光却紧追着管依彤不放。

 就算两人分处大厅两侧,管依彤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她的存在,她眼里的妒意强烈到让人无法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管依彤趁与任允桀共舞时问他。

 “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穿着亮金黄礼服的女人啊!”“不认识。”任允桀挑着眉懒懒的说。

 “是吗?我还以为她是你的旧识呢!”

 “为甚么这么想?”他话里的淡漠让管依彤不解。

 “因为她看你的眼神像恨不得把你一口下去,看我时就更恐怖了,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就地正法似的。”

 很可笑的,同一个场合里各有特色的美女若硬要分出个高下的话,就只能比身旁的男伴了,比男伴的长相、外貌、地位、知名度,甚至是金钱。

 避依彤是有夫之妇,陪在她身边的永远只有一个人,不像那黄金女郎身旁有一群壮声势的“苍蝇”;但任允桀却是会场里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所有的人加起来还敌不过他一个。

 就这一点而言,管依彤赢了。

 避依彤遥送给对方一个“很抱歉”的得意笑容,气得那女人一跺脚转身就走。

 “你很自得其乐嘛!”任允桀连与她浪漫共舞时也不忘调侃她,他看到她送出去的笑容。

 “当你这个自大狂的老婆不也学着自大点怎么行?”

 没错,就“自大”这点而言,他们两个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你是个不认输的斗土,尤其当你的敌人愈美动人时,你的斗志就愈高昂。”他可是一点也不同情想和管依彤一较高下的女人。

 “你很了解我嘛!”她极讶异。

 “那你呢,你了解我吗?”任允桀低问,却又不是真心想要她的答案似的。

 “不,我是愈来愈不了解你了。”

 不是说人与人的了解是需要时间相处的吗?管依彤却觉得和任允桀相处的时间愈久,她愈不了解他。本以为他是个冷傲无情的人,但今晚的他却完全颠覆了她原有的印象。

 他仍然自大,却温柔可亲多了,尤其是脸上偶尔的真挚笑容,更是让她心醉不已,冷然的他竟有着她所不知的一面。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任允桀?

 ***

 “累吗?”宴会结束后两人回房时,任允桀关心的问。

 “不会。”管依彤摇头,她的精神还处在亢奋状态。若是以前,她还可以到PUB跳闹通宵。

 现在身为人妇,是该收敛一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甚么好清息?”管依彤着的看着任允桀放松的脸,她开始觉得和他共度一生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方答应签约了,这都得谢谢你。”

 “为甚么?我只在一旁笑着看你们谈话而巳。”

 避依彤才不理对方是阿猫阿狗,只是尽力扮好她任夫人的角色,不时有礼的点头、让边的笑看来真诚且人,根本没兴趣聆听任允桀和对方商谈的内容。

 “就因为有你在旁边,波顿公司的总裁才会被你勾去了魂魄,我说甚么他就一个劲儿地猛点头,早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了。”任允桀轻描淡写的说。

 “这么说,我这个做太太的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当然不是。”

 避依彤的问题只在任允桀愿意回答时,才听得到答案,否则他都是缄口不语的,或是随便找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毫无预警的,任允桀以极快的速度将管依彤礼服背后的拉链拉下,将他火热的印在她光滑的背上。

 “天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穿这件衣服时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双手紧紧圈住她的身子。

 避依彤很自然的转身需索着他的吻。“为甚么?”她虚软且无力的问。

 “我想问你。”

 任身上价值不菲的礼服滑落至脚旁,让任允桀轻轻地将她抱到上,他眼里的情慾像股魔咒,让她无力抗拒其中的纠,甚而失了自己。

 “为甚么?”事后她问,极腼腆且害羞的。

 她不是问任允桀为甚么和她亲热。

 两人间就算再亲密,向来也是相敬如宾的,害得“初为人”的管依彤以为全天下所有的夫都是如此,任允桀这般的狂野且不顾一切还是第一次。

 “不要问。”任允桀点住她的,他不想当面承认自己的失控。

 避依彤伸手将他因汗而微微散的头发弄得更,她爱极了他的发散落在额前的模样,这样的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不再冷傲且难以亲近。

 知道他也会失去自制的感觉真好。

 想着结婚以来的种种,管依彤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甚么?”

 “没甚么。”

 “是不是我表现得不够好?”任允桀的话里竟透出一丝丝的紧张。

 “啊?”管依彤吓了一跳,没想到他问得那么骨,然后再脸红红的否认。“不是。”

 “那你在笑甚么?”他很在意的。

 “没甚么,我只是想起你对我的评语,忽而联想到我第一眼看到你时的感觉。”她指的是在家里的那一次见面。

 “你第一眼看到我时有甚么感觉?”

 “呃--”管依彤食指按着,转个不停的黑眼珠就是不看他,她在吊他胃口。

 “快说。”任允桀明知她是故意,却仍忍不住催她。

 “你叫我说我就说?那么听话?”

 “你说不说?你要再不说,我可要呵你了!”任允桀说完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不容情的向她攻去。

 他向来是不择手段的,不择手段得到他想要的。

 “不…不要…求求你,住手!”管依彤边躲着在她身上肆的大手边着气大叫。

 “听到你求我的感觉真好。”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要胁:“你说不说?”

 “说,我说!”她笑他的在乎。

 “这还差不多。”

 “你像只在天空中飞翔的孤鹰,倨傲、有力且遥不可及。”

 “鹰终其一生只为寻求一个完美的伴侣。”

 “我是你终其一生所寻求的伴侣吗?”管依彤的心“怦怦”跳。他在暗示甚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一眼见到你时便要定你了。”

 不愿继续话题似的,任允桀翻身在她身上,给她一个极火辣、煽情的吻。

 他的身体反应告诉她,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吻而已。

 ***

 避依彤是在如蝴蝶般漫游全身的柔软轻触,以及渐昇的燥热中睁开了双眼。

 睁开了眼后才发现,任允桀手上正拿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轻轻的、挑逗的在她光洁的身子上画着圈圈,柔软轻触就是玫瑰花瓣在她身上的效果。

 彷佛嫌这还不够刺似的,玫瑰所到之处,他的吻也跟着到那里,圆润的肩、平滑的背、细致的,以及雪白的腿,全逃不过他的吻。

 “早安,任太太。”任允桀抬头看她,手上的动作仍是不停。

 爱看她雪白的身躯与红色玫瑰相对此的颜色。

 “唔,早。”管依彤讷讷的回应,不敢面对侧身看她的任允桀。

 任允桀轻吻下红玫瑰的花蕾,再将花蕾对着她的。“送你,任太太。”

 “谢谢。”管依彤伸手接过,她的心还在为任允桀刚才的举动怦跳不已。

 她从不知道玫瑰也可以送得这么--煽情。

 不敢视他的目光,只好一迳假装低头轻闻玫瑰花的幽香。

 他醒来多久了?这样看她有多久了?

 避依彤向来有晚起的习惯,也坚持不因嫁人而改掉她生活的坏习惯,每天都是睡到上三竿才起。偶尔被起准备上班的任允桀给吵醒了,她总是眯起眼睛嘀咕一声,翻个身又睡去,才不管他,反正他的衣服有人熨烫、早餐有人准备,事事有人打点,根本不用她烦心。

 就连绵过后的清晨也一样,她从没在他怀里醒来过。

 “从没看过你在我怀里初醒来的面容,像出水芙蓉般可人。而且,这感觉是这么的好。”他在她的额上烙下一个吻。

 避依彤不安的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的身子,在他面前暴自己是她不稔的事。

 “别遮了,你的身子我早已看光了,现在再遮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任太太?”

 相较之下,任允桀可是大方多了,光着身子的他不只不觉得不自在,那股洋洋自得更像是刻意在管依彤面前展示他的好身材似的。

 “可是,我--”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面对任允桀的“大方”管依彤的眼睛却规矩的不敢看,已经结婚的她,对这件事却还娇羞得像个小女孩一样。

 “新婚第一天,你也是拥着毯坐在上,无辜的勾引着我,像--”

 “像甚么?”管依彤不自觉被他的话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像只楚楚可怜的待宰羔羊,而我就是一口想将你下肚的大野狼,你知道吗?”他炽热的看着她的眼。

 “知道甚么?”

 “当我看到紧抓着毯不放的你,脖子上还留着我的吻痕,那种无助与无辜深深地魅惑着我,害我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碰你。”

 “真的?”

 赤剖析内心的任允桀是管依彤所不熟悉且从未接触过的。他眼光强烈而炙猛的占有更让她仓皇逃。翻个身想逃开他如火的凝视,没料到却被他过来的褪困住。

 “想逃开我?没那么容易。”这话宣示了他无比的决心。

 像在折磨人似的,任允桀在她雪白柔的背脊上,极缓慢且挑逗的吻上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避依彤的身体在他吻上时却僵住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烧灼的呼吸、轻抚过她身子的双手,还有瓣的轻触。不只是背,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呼应且渴求着他的吻。

 天!她不知道任允桀也可以这么狂野且深情。

 “现在是大白天的,你不是要上班吗?”管依彤无力的将头埋进枕中。

 没想到撒旦温柔起来,连天使也会融化。

 “上班?你忘了,我们现正在香港,有甚么班要上?”

 “你不是要开会?”

 “早搞定了,你以为胡乱找个藉口就可以阻止我?”任允桀的还是不停,态意的顺着她的曲线滑走。

 “不。”

 这虚软无力的回答,不知是回覆任允桀的问题,还是想阻止他、抗拒他的挑逗?

 “我安排六天的香港行程是有原因的,我打算利用三天时间将所有的工作做完,剩下的三天好专心陪你,这三天可是我拚死拚活卖命工作偷来的,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也好,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只要能让他的离开她的身子,去哪里都没关系,她绝对奉陪到底。

 “我决定在上补过我们的月。”

 “嗄?”管依彤半着气惊叫。

 任允桀的“好好珍惜”竟是和她在上?真不知这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到管依彤惊愕的脸,任允桀却纵声大笑。

 再一次的,管依彤被他出乎意料的朗笑声给震住了,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她,更让一开始就打着坏主意的任允桀有机可乘。

 在任允桀的“好好珍惜”过后,管依彤足地在他坚实的怀里沉入梦乡,出去玩的事也被两人给抛在脑后了。

 放下手边工作专心陪伴管依彤的任允桀,白天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极有耐心的陪她逛街、买东西;晚上却是个热情如火的情人,将黑夜变成独属于他们的温存与绵。

 虽然任允桀仍不高傲、冷然的本,但他的表现让管依彤随时有新的发现与惊奇“惊”得很。

 两人的月严格说来只有短短的三天,但这六天的香港之旅却让管依彤真正体会到新婚的幸福。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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