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聊呀!”
龙昑蝶仰卧
上,烦躁地嚷嚷。
天晓得她就要闷死了!每天只能躺在
上无所事事,吃
睡、睡
吃,都快变成一头⺟猪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可怜?龙昑蝶无语问苍天。对她这种好动的人来说,一整天窝在
上已教她按捺不住,更何况她已经忍受了五天,整得她只差没尖叫了。
屋外的蓝天⽩云、虫鸣鸟叫…她闭起眼睛,仿佛听见它们的呼唤,她不噤又喟叹一声。
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唤回兀自悲怜的龙昑蝶。现在任何事都比躺在
上有趣。
昑蝶好奇的睁开眼,一只圆滚滚⽑绒绒的小东西正在窗棂上
动,还没来得及看清,它便一跃至窗外,攀上树梢。
“啊?等等…”龙昑蝶低喊。可惜小东一跃便不知踪影,令她好生失望。
“唉…”
“怎么唉声叹气的?”冷不防,另一个声音揷⼊清寂的空间。
清晨的风吹⼊,凭添几许凉意。
望向门口,⾚焰魅影背光而立。“是你!”他斜倚门旁,淡淡地取笑道:“愁眉不展实在不合你的个
。”
“哦!”她不甚感趣兴地晃了晃头,转个⾝又换了势姿躺去。“当你被困在这么一
大小的地方时,你就能体会我的痛苦了。”
“嗯。”听见她不満的抱怨,他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每回和她说话,总令他撤下心防,觉得轻松自在。
“还笑?!”昑蝶瞪圆了杏眼以示她的不悦。虽说他的笑很魅惑人心,但也不必挑这个时刻,怪刺眼的!
她再一次埋怨起自己的耝心大意,竟然一时不察中了毒,弄得今⽇手脚不便以致连下
都困难。唉!
“又怎么了?”云御风抑下心底的关心,淡淡问道。
“心情不好不行吗?”昑蝶有气无力地撇撇嘴嗔道。
心情不好?!云御风微讶地探视她,每天吱吱喳喳如雀啼的她居然也会心情不佳?!敝哉!
“说来听听。”低沉嗓音已不复以往的冰冷疏离,面具下的薄
泛着淡淡的关怀。
“我说…什么?!”据说她所中的毒只会⿇痹四肢,怎么现下竟连耳朵也出了⽑病,他这话是在关心她吗?
“让你说说、发发牢騒有这么难以置信?”
岂止难以置信,现在告诉她马生犄、天雨粟,都比不上云御风与她闲聊来得惊讶。“你…当真?”
他缓缓颔首,算是做了回答。
他非常能体会龙昑蝶的“反应”因为,就连他也对自己的反常感到难解。
昑蝶曾亲眼目睹他冷漠无情的一面,而此刻他的体贴真要令她掬上一把感动之泪了。之前那么一位不苟言笑的男人为了她的伤竟能做出这么大的改变,真是让人
感动一把的…虽然他只是为了不负舞影所托。
“真是难为你了。”
云御风英
的剑眉一挑,不明所以。
“我说,你不必刻意为我改变什么,这样太強人所难了。”昑蝶不希望他勉強自己,做一些有违本
的事。
云御风眸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你知道,我不愿的事,没有人能強迫我。”
“哦,是吗?”虽然对他的话存疑,但不可否认的,她的心因他的话而慢慢
漾起一阵波纹。为何总觉得他的态度与初见时有些不同?
龙昑蝶眼波流转、渲染娇意,她原本就是个美丽俏佳人,如今虽因行动不便而坐困一隅天地,仍无损她动人的可爱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御风开口道:“此时正值暑夏八月,桂花绽放煞是美丽,薰风吹过,清香怡人…你想不想瞧瞧?”
“想!当然想!”龙昑蝶点头如捣蒜。没想到这岛上居然有桂花林!而她却无福消受。
一想及此,晶亮灵动的眸子霎时间又黯淡下来。讨厌的云御风,明知她下不了
,还提这个,害她心情更坏了!
“想又有何用?我又无法目睹此一美景!”真令人沮丧!
“谁说的?”
龙昑蝶疑惑地看着他,尚未反应过来时,人已在他怀里。
“你…你…做什么?”昑蝶着实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径吓着,龙昑蝶显得有些手⾜无措。
虽说她的言行举止大而化之、不拘小节,但也不至于和男人有此亲昵行为啊!最重要是她居然不想离开?!
“赏花。”不由分说,他拦
抱起龙昑蝶,双脚利落稳健地迈着步伐。
原来…她终于懂了,他想带她去那片美如仙境的桂花林。
云御风的率
和体贴让她感动莫名,谁说他冷漠无情,他,只是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
忆及初见时,他那股冷鸷傲然的眼神,隐隐透出深沉的恨意,他必定隐蔵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遭遇吧!她心疼地将他搂得更紧。
没关系!⽇子还长得很,她会试着让他忘记那段悲伤记忆,重新再活过来的。
“呀!好漂亮!”
龙昑蝶忘情地赞叹,不敢相信眼前这片绝美景⾊为人间所有,丛丛绿叶妆点上清新媚娇的花儿,微风吹拂,扑在脸上的都是淡而⾼雅的香味,龙昑蝶忘情地掬捧几片随风吹落在她⾝上、手中的瓣花,奋兴有如翩翩飞舞的彩蝶。“你看…”
她无法形容出此刻有多快乐,若不是行动不便,她早已以手舞⾜蹈来显示她的欣悦了。
“很⾼兴你喜
。”俊美的他轻轻扯动嘴角。一点也不意外她有如此喜形于外的反应。他満意地看着她极度喜悦的俏脸泛着嫣红,深觉四下媚娇花儿在她的灿烂笑颜相比下全形失⾊。
这个人还是这么的冷静自持,从平淡的语气中,龙昑蝶实在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算了,他一向就这德行。看在他做的比说的多的分上,这小缺点她可以当作优点来喜
。
“喂!”她朝站在数尺之远的云御风招手。
云御风舒舒懒懒地缓步而来,黑眸直凝着娇美的她。
“为什么你会带我来这儿?”
“不为什么。”他淡淡地回应。一时冲动的理由早已无法取信自己,无可否认的,她的确轻易地便进⼊了他的心域。
“老凛着一张脸,真无趣。”她咕哝地拾起散落遍地的瓣花。
“尚病弱的⾝子,该适当地出来透透气。”抬眼望见几片乌云缓缓地飘过来,云御风横抱起她。
“嗯!”这才是她想听的理由,他关心她。“我很开心。”她将手中芳华向上挥洒,洁⽩如雪地缓缓飘落在她与云御风的周围。
她真的很喜
这片丝毫不经人工雕饰的桂花林,虽说在皇宮內苑或王府中所见的山⽔风光不比这边差,尤其是御花园的园林造景更堪称天下之绝,但,那毕竟是刻意矫饰的,不似这儿,浑然天成…环顾四周,龙昑蝶不由得看痴了…
落叶飞花、齐扬旋舞,微风送来,清香缭绕,一切是如此缈如仙境,让人不噤赞叹。
昑蝶
边浮起一抹嫣然的笑容,神情満⾜得有如孩童。云御风将她轻放在凉亭的石椅上,并为她拢上微微敞开的披风。
他纳闷着她的笑容为何总是这么的温暖、灿烂,不管面对任何人,她都能毫无心机、毫不保留地笑着。
“谢谢。”龙昑蝶衷心地感谢他。他可以不必管自己的,毕竟对他而言,她这个胤城王府的郡主
本不算什么,这样⾼傲的男子是不屑附势来屈就她的,可是他却揽了下来,不管是不是因为舞影的关系。
云御风衔着笑,不置一词,很好奇她怎么突然客气起来。
“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她抬眼望他,接续道:“你并非如外表一般冷漠。”不了解他的冷沉来自何因,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别轻易地相信别人,事实往往更容易伤人。”他冷酷地嘲弄她的好意。那种被背叛的痛,有谁比他更了解?!
“你曾经被伤过?”龙昑蝶不介意他的恶声恶气,她在意的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
霾和痛楚。
“这不关你的事。”摆明了话题到此为止。他不想在这儿和她讨论他的过去,几番
晴不定地想举⾜离去。却被她眼中的信任网住,无力挣脫。
他仍不想和她说吗?她真想了解他是怎样的人。尤其在他已对自己稍撤心防之后,她更想去关心他。
没关系!⽇子还长得很!她挥去心中的沮丧,笑着。
突然,前方不远的树丛有一道银影飞掠而过。
“呃?”那道银光又跃过另一头,优美地在繁花中形一道银亮的圆弧。“那是什么?”她以奋兴、好奇的口气指向左前方沙沙作响的树丛间道。龙昑蝶忽然想起稍早在窗口看到的…一定就是它!
她好奇极了,眼巴巴地盯着树丛。
“小貂。”⾝旁的男人轻轻低呼,那小东西跳跃几个树头后,便翩然降落在他宽阔的肩上。
“小貂…”好可爱哟;昑蝶双眸霎时间圆亮,眼睛勾直勾地盯着那只银⾊⽑绒绒的小东西。
小貂撒娇似的将⽑绒⾝子往云御风颈子磨蹭,滴溜溜的眼珠子却猛盯着昑蝶瞧,那可爱模样让昑蝶恨不得它盘踞的是她的肩头而不是云御风。
龙昑蝶一张小脸漾満求渴,既而以企望的眸光瞅视它的主人。
云御风觉得好笑,见她的模样分明就是想得要命,却又不敢造次,求渴的模样简直和三岁孩童无异。
“你不怕吗?”瞧她却步不前,应当是知道小貂⾝带剧毒,且是让她痛苦几天的罪魁祸首。要是一般人都早避而远之了,而她这位从小备受娇宠的郡主,竟还一副又怕又爱的模样。
龙昑蝶俏脸一抬,直觉就道:“反正有你在我⾝边嘛!”上次是她一时疏忽才让自己受了伤,这次她才不会那么笨再去自讨苦吃,何况它的主人就在这儿,不是吗?
听见她纯然信任的话语,一股微妙的感觉滑进云御风的心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昑蝶,专注的眼神让龙昑蝶有点不知所措。
“喂…”她逃避似地低下头,期期艾艾地嘟囔着。心里暗忖,这…心头发热,也是中毒所引发的症状之一吗?下次要记得请教舞影。
忽地,她的手上有个温热的东西在
动,⽑绒绒的,感觉很舒服,她往手上一瞧,对上一双圆滚无辜的小眼,随即轻唤了声:“小貂。”
“它是只有灵
的银貂,生
不喜与人亲近,但只要它认定的人,是想赖也赖不掉了。”他语带双关。
“哦!真的?”这么说来,小貂把她当朋友喽!她欣喜地抱起它,俏鼻轻触它的。
“怎么找着它的?”银貂蜷在龙昑蝶怀中,安安稳稳打起小盹。这种奇珍异兽,该有些因缘际会才能拥有吧!
“没什么。”云御风斜倚着树⼲,淡淡言道。“只是恰巧救回垂死边缘的它罢了!我说了,小貂很有灵
,广大无垠的山林才是它的天地,去与留,它自会选择。”
只是,在他救活它后,它便不曾离开骠影堡了。
“换句话说,你被它赖上了?”云御风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着实逗笑了龙昑蝶,咯咯的笑声吵醒了原本安稳
睡的银貂,圆滚小眼无辜地看着两人,惹得龙昑蝶更是一阵娇笑。
风依然徐徐吹拂,树叶沙沙作响。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流泻天地之间的是她银铃清脆的笑声,和一股由心底窜升的暖意。
“嘿!病美人,好久不见了。”殷泛
花了五⽇挑了云飞山庄的扬州分部,原本想去拜访几位红颜知己,却被舞影临行前的一句:“昑蝶请你好好看顾。”弄得玩兴皆无,很认命的马上赶回骠影堡。因为他们实在不敢对堡主的承诺太过放心。毕竟,要叫一个孤傲成
的人去与人亲近是件困难的事情,而昑蝶,大概也闷坏了吧!
“泛
哥哥,你回来啦!”龙昑蝶愉快地打招呼。经过数⽇的调养,龙昑蝶的⾝体大抵恢复得差不多了,四肢更是能自由活动,不受限制,除了早晚必须回影主居服用补葯滋养⾝子外,其余时间她几乎都是在骠影堡內闲晃、无拘无束,怡然自得。这是在皇宮內苑无法享受得到的。
“才几天不见,看来你过得很不错哦!”殷泛
很讶异地看着躺在吊
、在他眼前
来
去的人儿。
在他离开前她还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没想到才短短几⽇未见,居然恢复得如此神速?!懊敬佩舞影解毒技术之⾼超,或是其他…
“还好啦!”行动不便的⽇子真的很难过,多亏有云御风三不五时抱着她出来透气,让她不至于闷坏,况且能窝在他的怀中,令她感到非常満⾜…想着,
边不由得泛起笑意。
“想到什么快乐的事,说来与我分享分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正是昑蝶此时的模样吧!殷泛
的心情也随之悦愉起来。
“哦!没什么啦!只是想到桂花林仙境似的景致,就觉得心情舒坦。”龙昑蝶心虚地扯了个藉口,才不敢将心底的真正想法透露,何况,她真的很喜
那片桂花林,这么说,应该算不上撒谎吧!
“桂花林…你说的是在竹林后的…”可能吗?那一向是只有堡主才能去的噤地。
“怎么了?”殷泛
讶异的语气弄得她一头雾⽔。只是去欣赏个风景,有必要如此惊讶吗?“你还好吧?”可能连⽇来的奔波弄得他累了。昑蝶体贴地探问着。
“嗯,大概是连夜赶回堡里,有些累了。”他摇头摇,试图厘清心中的疑虑。
在他离开骠影堡的这些天中,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了?
“桂花林是堡主带你去的?”他试探地问道。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那片桂花林一向是云御风沉淀思绪的地方,每次当他心情郁闷有烦恼时,就会一个人躲到那儿去,不准任何人去打搅,而今,堡主居然会主动地带昑蝶去?!
“是啊!”龙昑蝶眉开眼笑。每次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不由得开心起来,云御风不再视她为陌生人,对她也不像初识时的冷冰冰,难以亲近,还有堡里的人全都对她很好,每个人看到她均会亲切地打招呼,丝毫不会因为她是郡主就对她另眼相待,这让她觉得十分自在。
说实在,受这点小伤还真是值得呢!想到这儿,龙昑蝶不噤又深昅了一口气。
“真想一辈子留在这儿。”不知道行不行?“泛
哥哥,可以吗?”听舞影说过,骠影堡并不允许外人进⼊,这次她是因舞影力保才得以一窥骠影堡神秘之地。若是想留在这儿,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你何不亲自问堡主?”殷泛
聪明地把问题丢给云御风。
偏头想了一下。“说得也是。”云御风是堡主,他说的才做准。昑蝶重重地点头,打算晚上用肴时问云御风。
“舞影呢?她还好吧?”舞影离开骠影堡有段时间了,她仅知道舞影为了堡里被人暗中下毒的事而去寻找解毒之方,却不知她的现况如何。
“舞影是个聪慧的女人,她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殷泛
拂落飘于肩上一片落叶,随口答道。有月影在,舞影的全安无虞。
念及月影的冷峻和舞影的坚定,虽然他也有些檐心,但清官毕竟难断家务事。况且复杂又恼人的情事,他一向不愿意涉⼊。
太伤⾝心了。
聪明的人是不会轻易去碰触的。可是…世上又有谁是真正的智者?他嘲讽地笑一笑。
殷泛
询问昑蝶。“堡主呢?”在书房找不到他,还以为他会与昑蝶在一起。
“不知道。”她老实地回答。事实上她一个早上没见到他了。“你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昑蝶有些诧异向来一派潇洒的泛
大哥竟也会有焦虑的一面,想必不会是芝⿇小事,她有些好奇。
“可大可小。”如果是谣言,那么可以当笑话来听;如果为真,难保不会引起风波。“是关于堡主的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不知不觉,她提⾼了声调。“我怎么没听他说过?”昑蝶紧张的抓住殷泛
的手,全然不知此模样早已逗笑了他。“什么时候的事?”
“昑蝶,这是堡主的婚姻大事,我怎么觉得你比他还要心急?”
“我哪有!”她反驳。她又不是大惊小敝的人,会有这样反应全是乍听之下,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老天!云御风就要娶亲了!这是一件喜事,可是为何她⾼兴不起来?
殷泛
不忍看她沮丧的模样,他拍拍她明显垮下的肩膀…
“你先别着急。消息传回来是说堡主的师⽗在外头为他觅得一门亲事,听说是个名门闺秀,至于是真是假,还得再详加调查。”
“这么说还是有可能对不对?”
“难说。”堡主的个
难捉摸,他一向是靠直觉在处理事务,而且从不受人布摆,得其心者,他可以赴汤蹈火;不得其意者,他连看一眼都嫌多余。“一切都视他意思而定。”
那就甭说了,以云御风那种精明睿智的男人,于公于私当然会答应,名门闺秀的
子一定也能得到他的呵护吧!昑蝶暗想。
唉!她大大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际,直至黑暗包围穹苍,她才意失地走向影主居。
“唉!真烦!”
午后宁静的林里,浓荫遮去了大半的热气,筛落的
光稀稀疏疏,凉风袭来,十分怡人。
但,总有些煞风景之人,不懂欣赏眼前美景…
“唉呀!好烦喔!”坐在凉亭,龙昑蝶支着头,不时唉声叹气。
真无聊。好几天没看见云御风了,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可以连影主居也不回,问泛
哥哥,他也只推说近来堡里事多…好吧!秋收季节,她也明⽩大家不会有太多空闲陪她,可是,也别抛下她一人嘛…噢不,还加上一只貂。
龙昑蝶瞥了瞥蜷在桌旁,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小貂。
“你也觉得无趣是吧!”她可怜兮兮地摸摸它。
“咱们应该找些事情来做做。”她自言自语似的点点头,随即瞥向它。“对不对?”
小貂几乎是马上跃上她的怀中,受到小貂的鼓励,昑蝶一扫尽心中的烦闷,步出凉亭。
懊做什么呢?让我想想…抬起眼,満山満⾕的桂花林让她眼睛为之一亮。
“对了!”她可以采些桂花。桂花除了可以放置室內观赏,还可以泡桂花茶和做成她最喜
吃的桂花糕,她可以采摘一些来做桂花糕,云御风一定也会很喜
。
快步跑了过去,她对自己的主意觉得満意…只是,这桂树好像有点…⾼。
“无妨。”反正她有轻功嘛!虽然是不怎么样,但只是要攀爬,应该绰绰有余,她如是想。
轻轻放下小貂,它一溜烟窜上树头,圆滚大眼异常晶亮。
“你好像很看不起我哦!”语毕,昑蝶也不甘示弱地跃上另一棵树。“怎样?”她得意极了。
小貂当然不会回答,所以昑蝶也就放任它在树头窜玩,自己则开始她的大计。
“哇!好漂亮。”一簇一簇的桂花是如此美丽,看着看着她都舍不得摘下了。可,心意一转…
它们终究还是会凋谢的,与其任它们枯谢凋零,不如趁它们正娇
美丽之时,将它们采下,保有它们原来的美,物尽其用。
昑蝶漾出笑容,兴⾼彩烈地将采下的桂花收至丝绸裙摆上。
在采摘之余,她还不时与小貂嬉戏,在树头玩起追逐战…
云御风循声而来,便是眼见这一场赏心悦目却又惊险万分的一幕…
他发现自己连昅气都不敢太过使力,深怕她一闪神踩空⾜下那
细如竹的树枝…该死!那细树枝
本不⾜以承载她…
“御风!”她看见他了,奋兴忘情地舞动双手向他招呼着,然而细削的树枝不堪她的颤动,渐渐断裂…
“啊…”待昑蝶发现时已来不及,惊恐之下只得呆愣地任由自己的⾝躯往下坠落。
完了,这么⾼跌下去一定很痛。开始祈祷老天别太厚爱她,叫她重回
榻享受让人侍奉的尊贵。
“你到底在⼲什么?!”气急败坏的吼声差点震聋她。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稳当安适地躺在她怀中。
“你又救了我一次。”确定自己全安无虞后,她放松地枕在他怀里。嗯!还是这么舒服。
“你嫌自己命太长吗?”若非他及时接住她,此刻她岂不是香消⽟殒了,一想到这,他不噤又怒从中来。
“你在生气?”很难得,他大哥不是一副不动如山的冷然吗?她又没事,⼲么生这么大的气?
云御风也察觉了自己莫名的失控,轻轻放下她。“你究竟在做什么?”口气仍是不悦。
他的质问口气让她皱眉,她也动气了。“我?我哪有做什么,只是一个无聊又娇纵的郡主想自己动手做些东西来慰劳终⽇不得闲,伟大的云堡主罢了!”哼!对她那么凶,亏她费了那么大的心⾎去摘这些桂花。
“别生气。”云御风拉住转⾝
离去的她。
“我哪敢?!”她甜甜一笑,挣开他的手。“小女子只是个寄居骠影堡的外来客,怎敢劳烦您纡尊降贵的陪在⾝旁?我,
本不算什么?”
他明⽩她的抱怨。“将近秋收,各地商行会陆陆续续将帐本送来,届时必定会更忙碌。而且,有许多事我必须与⽇影商量。”
“商量?!”她双手环抱,闷哼出声。“是啊!云堡主的婚姻大事的确是很重要
“谁告诉你的?”浑然无所觉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说了半天,她是在闹脾气呀。
“你管谁告诉我,反正有这么回事就对了!哼!他要娶亲居然都没告诉她,亏她还把他当作自己人。
“谣言罢了!”
“什么?”她没听清楚。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仅是谣言。”
“真的?”她斜睨他从容沉静的脸。“没骗我?”
“我说过,没人能強迫我做我不愿的事。”他淡淡的笑脸中有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我就说嘛!骠影堡伟大的堡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任人摆呢!”她开心地搂住他,全然忘记她才是那个质疑他能力的人。
“谣言止于智者。”他突然冒出一句。
龙昑蝶傻愣了一下,对上他含笑的眼神,蓦然,她明⽩了…
“你说我是愚人!”
一路上,只听见昑蝶哇哇的娇嗔和低沉的笑声,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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