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着走到地方
他们随即搭车前往北区车站。尼克先生下楼时显得相当焦虑,他一直想要留话给我们,可是却立即被那两个男的阻挡,他们还说,尼克先生的任何信都要经过授权才能寄出。”比尔告辞后。
在走出大门时,庆幸自己带着公文包,因为这样就不会被当成投宿客,而被看作地方官员,在这里已问不出尼克的其它消息,显然他们都非常小心,刻意湮灭所有相关的线索。随后他转往时装店老板的家。米齐亲自开门。
“我来还衣服。”比尔说。“租金看你怎么算。”米齐开了一个适中的价格,收下钱,登记在一个大帐本里,然后他从书桌上抬起头,神情有点困惑,因为比尔没有意思离开。
“我来这里,同时想跟你谈谈你的女儿。”比尔的语调就像进行控诉的律师一样。米齐的鼻孔微微动了一下,很难看出是因为不安、被
怒、或在嘲弄比尔。
“什么意思,先生。”他问。从这语调也很难分辨他的情绪。“昨天是你说的,”比尔说,他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你女儿的精神不太正常。
昨天那情况其实已明显印证了,而我刚好碰上…至少是亲眼目睹这奇怪的场面。米齐先生,我想劝你,赶快给她找个医生。”米齐转着手中这只长而不自然的羽
笔,一边无礼地打量比尔。
“看你这么热心,该不会是想亲自治疗她?”“对不起。”比尔很快地回答,但声音有点沙哑。
“我可没这么说。”这时候,通往里面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身穿晚礼服、披着一件外套走出来,比尔立刻认出那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晚做法官打扮的其中一个男子。毫无疑问。
他是从小女孩的房里走出来,当他看到比尔时,似乎很困窘,但随即掩藏起这份情绪,向米齐迅速挥手打招呼,然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一
烟,便走出这个屋子。“我懂了。”比尔像尝到苦味似的,轻蔑地冷笑说道。
“什么意思,先生?”米齐很平静地间。“所以,米齐先生,”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法官刚走出去的那道门。“你不准备报警了。”
“医生,我们的认知似乎差距满大的。”米齐冷冷说着,就像观众看完表演一样站了起来,当比尔转身要走时。
他急忙为他开门,面无表情地说:“先生,假如你以后还需要任何东西…不一定非得是修士服,都可以来找我。”比尔“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感觉到内心似有一股无法抑止的怒气。
他急忙走下楼,发现还不急着赶到医院,于是打电话回家,询问是否有病患找他,邮差是否来过,家里是否有其它事。女仆几乎还来不及回答完,电话就被艾莉丝接过去,她很自然地问候他,重复叙说女仆刚说过的话。
并且说她刚起
,待会儿就要和孩子一起吃早餐。“代我亲她一下。”比尔说。“好好享用早餐吧。”她的声音让他很安心,就因为这个理由,没多久他便挂上电话,他不想问艾莉丝早上有什么计画。
但是这关他什么事?总而言之,在心里他已经和她断绝关系,然而在表面,关系还是要继续。一名金发护士帮他
下外套,拿来他的白色外套。
她一边做这些事,一边对他微笑,就像不管别人对她感不盛兴趣,她都要对他们微笑一样,几分钟过后,他已经到达病房。
内科主任临时被通知去开会,同事也正在巡房。当医学院学生跟着他穿梭在病
间,由他检视病患状况、写处方、并很专业地询问住院医生或护士问题时,他感到相当快乐。
医院有各种新的状况出现:锁匠卡尔?罗德昨晚死亡,验尸工作在下午五点展开。女病房方面,有张
空了。
但马上又有人递补上去。十七号病
的女病患已经被送到外科病房。该做的事情多得做不完。新院长的任派在后天就会确定:赫格曼,目前在马尔堡当教授,四年前他还只是史特耳瓦格氏的第二助理,现在有了绝佳的好机会。事业快速攀登!
比尔想我将永远不会当上任何部门的领导者,因为我没有学术论文。太晚了,但那又怎样?一个人可以重新投入研究,也可以在工作中学习,然而私下练习总是得花上一段时间,他请福契史塔勒医生代他巡房,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宁可留下来。
也不想坐车去格利兹堡,但是却非得这么做,他不只去追究昨晚那件事,还有很多事必须今天去做。
为以防万一,他决定连晚上的巡房工作也托给福契史塔勒。最里面病
上的年轻女孩,被诊断患有急
支气管炎,她正对着他微笑,在最近的问诊上,她是唯一让他有机会将脸颊贴在女病患
部的人。比尔冷冷地回看她一眼。
然后皱着眉别开头,她们都是一样的,他痛苦地想,艾莉丝和其它的女人没两样,事实上她是所有女人中最卑劣的一种。我们一定会分开的,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楼梯间,他遇到一个外科的同事,和他聊了一下。
昨晚来了又被送到外科的女人,现在情形如何?在他看来,他不觉得那女人需要开刀,他们将她的检验报告都转给他吗?“这你可以放心。”那同事回答。
他在转角处招了一辆马车。车夫做出手势开了一个价,他立刻翻看记事薄,假装在作决定。“那好吧。”最后他说到:“去格利兹堡。我会告诉你在哪儿停的。”坐在马车上。
他心底突然又燃起一股炽烈而痛苦的情愫,尤其在意识到过去几小时内,自己竟没想到他美丽的救星便有种罪恶感,他会再找到那幢房子吗?应该不是那么难。问题是,接下来呢?
找警察来?对于那个或许已经牺牲、或正准备为他牺牲的女子来说,这很可能会给她惹来麻烦。还是他应该雇一个私家侦探?那似乎太卑劣,也不太适合他,不过还有什么办法?
他没有时间,或许也没办法靠自己查出个结果。一个秘密聚会?是的,不用怀疑,是很秘密。
但是在他们之中,有人确实知道这是什么聚会吗?或许有贵族、甚至朝臣加入也说不定?他想到某些大公爵,想象中就只有他们会做出这种出人意料的事,而那些女士呢?也许…她们都来自各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但是,这又不太能确定,不过无论如何。
那场聚会是上
阶层进行
易的地方,可是那个为他牺牲的女人又怎么说?牺牲?他为何坚持认为那是一种牺牲?还是在作戏?
整件事很明显看得出来是一场戏,事实上,他应该高兴自己能如此轻易逃脱。是的,至少他保留了尊严,那些贵族打扮的男人,必然已经发现他是外来者。
总之她也注意到了,她很有可能喜爱他胜于那所有的大公爵…或不管他们是谁。到了里耶巴尔特山谷,路变得更陡,他决定在此停车。
他走下了车,为以防万一,并将马车打发走。浅蓝的天空布满小朵白云,阳光带来春天煦暖的气息,他往后看,但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没有马车,没有半个人走动,他缓缓地走上山丘。
感觉外套变得很重,于是
下来披在肩上,接着他走到一个地方,在这里必须要右转,才可以遇到通往那幢房子的小径,他不能走错。
那路是下坡段,但不像昨晚在车子里感觉那么陡。很宁静的一条路。一间房子的前院,端放着一束束扎好的玫瑰。隔壁院子里放了一台婴儿车,一个穿蓝
衣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在那里走着。一楼窗边有个年轻女子,正对他微笑。再下来是块小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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